丫头呆了半晌,史艳文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手腕也被扣住,手心握着的冰丸落在地上,淌成一地黑水,冻人的雾气飘然而上,史艳文看着无奈至极,“你这孩子,就没有其他可以玩的东西了吗?偏要玩这些危险的东西。”
“……要你管。”丫头扭头。
“这样吧,”史艳文看了一会,突然扭过她的身体道,“我们来放纸鸢去去霉气怎么样?”
纸鸢?丫头想起了逃亡路上捡到的油纸,“……是那种画了人的风筝吗?”
史艳文点点头,“虽不是这个时节的玩意,就当消遣了,玩吗?”
丫头抿了抿唇,看着史艳文微微发愣。
“怎么了?”史艳文问她。
丫头回神,眼中既期待又失落,“可是,我不会。”
“……先前玩过吗?”
“没有。”
“……”是了,竞日孤鸣说过,这两个孩子是自小在无人处养着的,“那么,”史艳文突然拉着她向外走,边走边道,“你有喜欢的动物吗?”
这是真的要带她去做风筝!丫头惊喜的笑了,大声道:“竞日孤鸣。”
史艳文张张嘴,“我是说……动物。”
“竞日孤鸣!”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
“……画成狐狸好不好?”
“加一条狐狸尾巴吗?可以啊!”
史艳文顿住,侧头,问,“真的?”
“当然!”
“……”也不不是不可以。
而且他也挺好奇——竞日孤鸣的反应,但也终归是好奇,总不能真的弄出个竞日孤鸣的人形风筝出来,不说是否失礼,只单单画那繁杂的衣物出来就要一整天,丫头定然等不及的。
……
做风筝,首先,找几条细一点的树枝。恩……这种事还是问常年蹲守树上的守卫比较方便。
孤高树下,史艳文偕同丫头,仰头笑问:“方乙壮士!能否麻烦你帮艳文取两节树枝?”
不见反应。
史艳文又笑了笑,低下头在丫头耳边说了什么,丫头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在树上张望,不一会儿便发现端倪,顿时得意了起来。
“喂,叫你呢,不要以为藏在树后面我们就看不见了!脚都露出来了!”
“……”方乙默默收脚。
“小丫头,以后不能这样说话,你看他脸上的睡痕,方乙哥哥一定睡得很晚,所以才没注意到。”
“……史君子,”树上传来清冷的声音,两节树枝无声无息,直直落下,“不用谢。”
史艳文沉默一瞬,他还没有说谢。
“这个好像还不够,”丫头还躲在史艳文的篷衣里,又想往上吼,却被史艳文拍了拍头,只好改口“方乙……哥哥,再多扔几节,不够!”
史艳文笑着摇摇头,“还有呢?”
“……谢谢。”丫头压低了声音,好在在场的人都听力惊人。
接下来就是纸了,没有油纸,便用宣纸吧,轻薄又不易破,外面的风也不是很大,正好。
两人回了书房,史艳文画了一幅框架给丫头,让她自己折腾,自己则到桌案上画“竞日孤鸣”。
狐狸。
竞日孤鸣。
说起来竞日孤鸣再过不久也该醒了。
必须能让丫头看出这是竞日孤鸣,但又不能让竞日孤鸣察觉到这是竞日孤鸣。
——这怎么可能?
不过察觉也没关系,反正他总不会跟小孩子过不去,史艳文思忖片刻,应该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才对。
恩……
最后除了拿浆糊糊好风筝废了些事,倒是风筝线在书房找到了,原应是用来扎书的,剩下许多,虽然最后成画受到了丫头微词,好在被史艳文左右糊弄过去了。
你看那眼睛,是不是竞日先生的眼睛?
……是。
你看那头饰,是不是竞日先生的头饰?
……是。
它是不是有狐狸尾巴?
……是,但是它不就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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