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马流比他更快,早料得此节,一出剑便直捣黄龙,使出了“断水剑”的精髓招法“断水更流”,从第一式变到第四式,倏尔又转到第九式,身形也随之变幻无穷,那两把刀犹似长了眼睛般,楞是劈不到他身上,连衣角都没沾着。
卫有刀见一时拿他不下,便收刀蓄势,忽尔一个鹞子翻身,翻到司马流身后,两腿一绞倒挂住近旁树枝,居高临下,双刀同出,却是各分两路,一路取他后心空门,另一路则监住他反手长剑,运力一挫再一抖,抹刀斜入,将对方攻防悉数化解。
司马流赞了声“好刀法!”,双足蹬踢,“噌”地一下也上得树来,稳稳踩住横枝,托掌朝上,拍向对方太阳穴,须臾却又变招,改为二指并拢,疾攻气海,虚虚实实之间,指力尽透,罩住对方穴位。卫有刀不甘示弱,出人意料地松开两腿,借枝干反弹之势顶头前冲。双刀顷刻迫近,一把乘虚而入,于对方托掌之际挑他肋下,另一把抵剑相持。相距太近,那司马流纵然想躲也迟了。
谁想他竟然不躲不闪,反迎刀而上,左手往前一探,抓住对方握刀的右小臂肘节,运力扭旋。其时卫有刀尚在半空当中,无法借力,被他一抓一扭之下,只觉右臂一沉,身子便跟着倒旋扑出。丛林里到处是虬枝断刺,更有荆棘,这么个面地一扑,破相事小,身上怕也难免要多几个洞眼了。
不过那司马流似乎也不想下重手,一扭过后,又迅速换手以云剑平拍托住他腰,缓了坠势。卫有刀却会错了意,见长剑格来,只当他又要出招,右腕一甩,竟“唰”地将刀掷了出去。然而仓促之中瞄偏了,竹形单刀自司马流身侧擦过,直直向后头那棵参天苍木飞射过去。
俯仰之间,变数又生。那司马流忽然跟中了邪似的,竟折身如弹丸跟着向后射出,脚下有如腾云,衣袂无风自鼓,长伸了右臂去抓握刀把。那一瞬,内力已达巅峰。“断水剑”师承楼观派薜萝真人,楼观剑法讲究大而化一,杂采兼收,不拘形格。是以司马流一剑千幻,一招百式,变化无常,而不离其宗,旁人只能窥得一鳞半爪,却难明章里。
且说那司马流全力追刀,一头扎入枝桠丛中,“扑棱棱”好一阵晃荡,待卫有刀定睛看时,见他一手攀挂,另一手却捧了个鸟巢,飞身下地,巢中雏鸟兀自“啾啾”地叫个不停。
“还好还好,差一点儿就伤了它们。”司马流看了看那几只雏鸟,不无欣慰。
晨曦渐盛,金箔一般匀了一目天地,自也分了那人一些。他温和的笑便连同半边身子,一道融进这光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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