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真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缓和了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淡淡道:“裴染,你先安排小景去休息,一切等我见过我父亲再说。”
景霁不敢在这时候淘气,乖巧的点了点头,跟在赵裴染身后离开。
陈道真动身到了关押陈牧画的院子。
陈道真走进小院之时,陈牧画正在院中练剑,他的脚踝处系着一根麻绳粗细的银白色铁链,铁链有十丈之长,另一头系在房间里的梁柱上。
这条铁链十分轻巧,但坚韧无比,一般工具根本打不开,这还是当年老宗主陈绍夫在位之时,梧州方家送来的寿礼。
陈牧画痴武成性,武功不容小觑,一般的地方自然是关不住他的。
陈绍夫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对于武功秘籍的痴迷已经到了疯狂的境界,只要不妨碍他练武,即便是锁着他,他也不会轻易生出逃跑的念头。
陈道真深吸了几口气,艰难的按捺住心中的愤恨,他咬牙切齿的逼出几个字,问:“为什么?”
陈牧画一早便察觉到陈道真的踪迹,他收起招式,淡无表情的看着他如今已然高大挺拔的儿子,轻描淡写道:“不过一本武功秘籍罢了,怎么,你现在连你老子也要收拾了?”
“一本秘籍罢了,呵,父亲,你说的倒是轻巧。”陈道真气的心肺发疼,“这本《无极剑》是我们无极宗的至尊秘籍,门中多少弟子想要看上一眼都求而不得,而你为了一本下九流的剑法竟然背叛无极宗!枉你身为无极宗宗主,你简直、简直......”
陈道真虽然恨其不争,但到底陈牧画是他的父亲,许多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仍是说不出口。
陈牧画如今亦是脸色不善,他脸色狰狞道:“翅膀硬了,连你父亲也敢教训?若不是我教你武功,你能有今天的出息?”
陈道真阴沉的与他对视,愤怒的情绪却莫名的缓和了下来,只剩下浓浓的无奈与决然。
陈牧画不见陈道真顶嘴,以为他服了软,语气便也缓了下来,他自知理亏,不禁淡然道:“再说,我们无极宗的剑法秘籍高深莫测,就算广而传之又能有几个人学得会?你也不必小题大做,这秘籍不是追回来了吗?”
陈道真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道:“有道理。”
陈牧画颔首,又摆弄起了手边的一本秘籍。
“父亲,我忘了告诉你。”陈道真淡淡道,“早在三年前,我已经突破了《无极剑》的巅峰,如今早已武功大成。”
陈牧画手中的秘籍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身体撑不住的向后退去,他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父亲他老人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练成这套剑法也花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你不过接触这本秘籍短短十几年,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天下间所有的武功秘籍都放在你面前那又如何?”陈道真垂下脸,“你也不过是初探方圆,难窥其内,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继续修炼吧。”
陈牧画猛吸了几口气,他脚下一软竟然跌在了地上,他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唯一的孩子,那个不苟言笑的孩子,在他不留神之间已然挣脱他的束缚,随之而来的是可将他一同笼罩的阴霾。
☆、第五十三章
赵裴染一路带着景霁,穿过花园往院子深处走,酒鬼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打量景霁。
景霁第一次来这里,一想到这是陈道真长大的地方不免有些激动,但到了一个新地方又难免不自在,心思在好几个地方转了弯,脸上却是一派严肃认真。
赵裴染见他穿的圆圆鼓鼓的,表情却绷得严实,撑不住就笑了起来,笑盈盈道:“怎么穿的这么多,怕冷?”
赵裴染自觉心中有愧,如今景霁和陈道真平安回来,他放平了心态再去看少年,却是由衷的喜欢了起来。
景霁看了眼自己的棉袄,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看。”
赵裴染诧异地看着他。
酒鬼头哈哈一笑,快步上前揽住景霁的肩膀,笑嘻嘻道:“我景老弟就是实在,我看这衣服确实是好看嘛,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什么玩意儿,小姑娘才稀罕这些。”
景霁嘿嘿笑了两声,心情松快了些,随即鼓起腮帮子,好奇的东张西望起来。
赵裴染哭笑不得,示意道:“前面就是师兄住的院子了,我带你过去。”
三人走到院门口,见一个身姿娉婷的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头发挽起一个漂亮的发髻,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体态优雅的向着几人走来。
少女不卑不亢的望着赵裴染笑道:“见过裴染少爷,今日怎么往少爷的院子来了。”
赵裴染道:“师兄今日回来了,这是景霁,是师兄的贵客,我带他四处看看。”
少女望向景霁,露出温和善意的笑容。
景霁抿着唇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
赵裴染又对景霁道:“她叫叶桥,平日里照顾师兄的起居,你有什么吩咐她就是了。”
叶桥柳眉不着痕迹的蹙起,这话听了令她心中不痛快,她和一般的打杂丫头不同,她虽从小就侍奉陈道真起居,但琴棋书画武功招式一样不落,端的是大家闺秀女中豪杰的架子,除了陈道真谁都使唤不了她。
这个名叫景霁的“贵客”,虽然模样清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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