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关键人物
月儿长的跟雷丰瑜差不多高了,身板也壮实了,只是皮肤却黝黑黝黑的带着些风霜的颜色。上次见时还嫌稚气的脸,也已经棱角分明了。活脱脱的已经是雷丰瑜的黑漆翻版了。
听到雷丰瑜来,月儿也不意外,不过也没有起身搭理他的意思,依旧跪在那里,眼睛看着供桌上的牌位。
三个牌位,旁边的两个,一个写着陈锦堂的名字,一个写着管仁华的名字,而最中间的一个牌位上金漆书写的赫然就是‘龙跃’。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宫去?”雷丰瑜走到月儿身边,问他这个由龙跃一手带大的儿子。
“我回来是祭拜我父亲的。新春佳节,怕他冷清,他可是最喜欢热闹的人呐。”月儿眼睛依旧没离开牌位。
“龙跃他没有死。”雷丰瑜伸手拿起龙跃的牌位。
“你不要再惦记着他了。”月儿说道:“曾听老人说,如果一个灵魂不得安宁就不能投胎转世,你放他安宁,让他转世投胎,也许他快点投胎,我就还来得及再……”
“龙跃没有死。”雷丰瑜再说一遍。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草原找他。”怪不得月儿黑成了这样。
“我找到了这些。”月儿取出一些金属碎片,“这就是他已死的证明。”
那些碎片边缘很不整齐,好像被什么硬生生撕扯下来的一般,再有就是这碎片很光亮,没有一点锈迹。
雷丰瑜仔细看了半晌,看不出更多的,只道了一句:“好钢。”
“好大的一个精钢打造的东西,却炸开成了这些碎片。”月儿说道。
“炸药吗?”雷丰瑜疑惑的问。
月儿给了雷丰瑜一个很鄙夷的眼神,“炸药真要有这威力,戎狄铁骑还有何惧?”
“那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这是我爹造的,他在为你运马的时候造过一个,后来我问过工匠,那条铁木大船上的累累伤痕就是那一个爆炸时候造成的,残存在船身上的铁片挖出来就跟这些草原捡回来的一模一样。”月儿说道,“我反复的比对了无数遍。”
“这些铁片从草原的什么地方捡到的?”雷丰瑜紧张了起来。
“就散落在陈锦堂和管仁华被杀地方的附近。”月儿哼了一声,“你派的人根本不够仔细。”
“也就是……”雷丰瑜的眼前有点恍惚了。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被杀的时候,我爹就在那。”月儿说道:“我们都知道我爹那人,他虽然心里头只装着你,可陈锦堂和管仁华对他有恩,那两个人对他又那么有情有义,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除非他也死了,绝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咳咳咳……”雷丰瑜又开始咳嗽了,咳得不可抑止,咳得直趴到供桌上。
月儿叹了口气,斟了一杯水递过去。
雷丰瑜伸手接水,手指却与月儿的手指在碗边上碰在了一起。
雷丰瑜抬起头,看着按在碗上的两只手,“你不恨我了?”
“恨。”月儿一把抢过雷丰瑜手里还握着的牌位,“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生几年,这样我就能抢在你前面遇到他,那样我就能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不要那么多的操劳,不要那么多的伤痛,更不要这么早,这么早就……”月儿的泪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吧嗒吧嗒落在灵位上。
雷丰瑜举起衣袖给月儿擦了擦脸上的泪,“他没死。”
他用笃定的语气说道:“他没死。我将你祖父留下的那把宝刀‘魔焰’,送给了他的贴身死士。那把宝刀是陨铁锻造的,再怎么样的爆炸也震不碎它。而那些死士的尸骨中,也没有哪一个能证明是那个死士的。”
“浅野十一郎叔叔!”月儿瞪大了眼睛,大眼睛里也燃起了希望,“以浅野叔叔的武功,以他对我父亲的忠心,他活着我父亲就活着,若我父亲死了,他也一定会以死相殉。”
“是,只要宝刀‘魔焰’不出,我就绝不相信龙跃死了。”雷丰瑜坚定的说道。
……
睡到半夜我突然惊醒,一身的冷汗。
出来的太匆忙,我忘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绝不能忘,不该忘,就算忘了我自己,也不可以忘记的事情。
一个咕噜爬起来,冲出帐子,翻身上马,向来路催马狂奔而去。
幸好因为拉家带口负累太多,我们一行走的缓慢,所以走了一日也没走出多远,我快马加鞭在天亮前终于赶回了我和嘉措日常放牛的那片溪水边。
翻身下马,抹了把头上的汗,拔出腰间的短刀,拨开溪边的积雪,从雪下挖出一块卵石。
用衣袖仔细的擦干净石头上的泥土,用刀尖在石头上刻下了我昨天刚刚学会的字,也就是我的名字央金,然后捧起这块石头,将它贴在我的额头,心中默默叨念:“我要走了,去逻些,大概要去很久,不过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叨念完毕,我将这块已带上我体温的石头,郑而重之的摆上玛尼堆。
再上马,天已经亮了,好像就那么突然一下子,天就亮了起来。漆黑的夜空,一下子透出滴水般的湛蓝,湛蓝的天空中,卡瓦博格峰如同顶天立地的白衣巨人。两只大鹰披着一身的霞光,从卡瓦博格山顶俯冲而下,鸣叫着掠过我的头顶,又掉头箭一般的直冲向蓝天。
这片高原其实不贫瘠,它如此的美丽和如此的生动,如果这世间真有神,那么他一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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