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刚才一直没用毒?快,快,我们挡着,你脱了鞋袜看看。”
李莫愁身上尚有最后一根冰魄银针,刚才插在了屋顶上,多半是给这道士踩中,她不看便知现下那只脚已肿胀淤黑,当下便趁机翻上屋顶,一柄长剑循着那“三无三不手”的架势刺将出去。
这一招乃是天罗地网势的底子,可却是受王重阳成名绝技“一气化三清”的启发,接招的道士只觉得熟悉,慌乱之下逼出的是与众位师叔师伯过招时的反应,可两下相差甚多,他一招挡实,其余的千招万招却如水银泻地一般破体而入,他只道自己要死了,惨声大叫,李莫愁却早已收了招数立在一旁,笑吟吟地瞧他丢丑。
他叫了一阵子,又没觉得特别疼痛,讷讷收声,退到师兄弟身后,没脸站出来。
众道人给这么一闹,都有些尴尬,见李莫愁没动手,他们也停下手来。
李莫愁笑道:“你们七个人尚且不是我对手,现在这些残兵败将,还想一战?”
当下便有一人挺剑而出:“我等决不后退!必当死战到底!”
李莫愁像是听了个笑话,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锭,抛过去给那道士,道:“左右也是留下丢人,这是解药,你带他下去罢!”
那道士仍是不服,为首那阵眼处的弟子却知李莫愁说得不假,此消彼长之下,这一群人非得全军覆没不可。但李莫愁既不赶尽杀绝,同江湖上传说的模样又大相径庭,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他挡下这师弟,低声呼哨,跪在那中毒之人身旁,捏着下巴将药锭塞了进去,接着横抱起他,众人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角楼之上,又只有李莫愁一人,飘飘欲仙,似要乘风而去。
忽地有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恰如在人身边讲话,声音中正平和,“贫道王处一,不知李道友今日到访,有何见教?”
“呵呵,‘铁脚仙’王处一,山西风景如何?”
李莫愁前些日子攻上古墓之时,已料到全真教要从中作梗,是以在山西连连杀了好几个仇家,故意闹出乱子来,引得王处一、孙不二等人追着她去“主持正义”,她在古墓外呆了没几天,这人竟然赶回来了,看来全真七子并非没人在重阳宫坐镇,只是现在才出来,也不知是何原因。
“山西风景独好,多谢李道友,李道友以一人之力擅闯重阳宫,所图何为?若是有所误会,贫道从中斡旋,解了这误会便是。”
李莫愁冷笑道:“你当真能说上话?”
王处一捋了捋胡子,道:“自然能。”
李莫愁道:“我古墓派中有一人,听说叫你们重阳宫的牛鼻子一刀杀了。贫道心中奇怪,我古墓中人深居简出,怎地得罪了重阳宫的各位?是以我上山来一探究竟。谁成想全真派一语不发,上来就打,这是什么道理?”
王处一笑道:“李道友道袍拂尘,看着是我道门中人,怎地又是古墓派弟子了?若不是古墓派弟子,又何必帮人强出头?”
李莫愁十年前被师父逐出古墓,不但是外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已被逐出师门,此事乃是她的痛脚,寻常人若敢提到这事,她登时便能将人毙命掌下。果听王处一这么说,她心中杀意已起,拔剑道:“老道士,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处一与几个师兄妹一起,四处追踪李莫愁,可李莫愁行迹飘忽,又兼善于隐藏作伪,几个人给她耍得团团转,若非他有事从附近经过,又收到了来自山上的求援,今日本也碰不上她。他人在外面,孙婆婆之死又非什么光荣之事,他自然半点不知。反而李莫愁连伤山西群豪之事,使他颇感气愤,自认是占理一方。古墓弟子除了李莫愁,便是小龙女,从未听说这两人有什么意外,古墓中人为重阳宫中人所杀,多半只是李莫愁上山生事的借口,做不得真,这么一来,他说话更加不客气了:“李道友这事是从哪听说的?江湖上这么多没头没尾的寻仇,若是都来重阳宫问,重阳宫还得一一回答不成?”
李莫愁哼笑一声,道:“难道只要没人说,你重阳宫做下这等欺凌弱小之事,便都不算数了?”
王处一听李莫愁这般狡辩,更加认定是她前来生事,当下脸一沉,道:“你若含血喷人,也莫怪我全真派没有礼数,请了!”
他足下一点,飘飘摇摇地跳上角楼,使的乃是全真派的轻功“金雁功”,从前郭靖年纪尚轻还在塞外时,重阳真人的大弟子“丹阳子”马钰曾教过他这门功夫,使得他得以轻松在百丈高山上来去自如,比之古墓派的轻功丝毫不逊色,只是全真派的功夫讲究循序渐进,见效缓慢,心浮气躁之徒往往练不到见效之时,才在今日各个都被李莫愁比了下去。
李莫愁见他身手了得,又敬他是前辈,并未抢攻,待他落地之后,微微拱手,道:“请!”
王处一抬剑起手。各派之中往往都有这么个起手式,可古墓祖师林朝英所创剑法,一招一式都压制着全真剑法,连起手式也没放过,李莫愁见他抬手,手中长剑已递了过去,剑脊压着对方剑身,叫他连起手式也使不利索。他脸色一沉,怫然大喝,脸上紫气大盛,一招一招与李莫愁拆起来。
全真剑法玄门正宗,一招一式规规矩矩,古墓剑法却是飘忽灵动,不合常理。手中长剑像个调皮的小童,东一下,西一下地给王处一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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