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直到她进宫第四年的一个夜晚,那晚他们都喝了酒,韩礼几近疯狂地要了她一夜,在好几次攀上顶峰时他都唤着一个名字,那不是她的名字,似乎也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嫔妃的名字。她四年的独宠专房让她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分寸。她让人点了灯,自己推醒了韩礼,骄纵地质问那是谁的名字。韩礼盯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走了出去。从那以后五年里再也没有来过。
那五年她从云端跌落,饱尝人情冷暖,从愤怒到几近绝望。直到三年前,所有人都以为她就要死了,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死了就解脱了。她在死前想要见韩礼最后一面,于是精心装扮,用最后一点积蓄买通了御花园的几个内侍,引了韩礼来见她。
她立在一条花径旁,韩礼走过来,看到她,却根本没有认出她是谁,皱了皱眉头便往前走去。她震惊得忘了开口,回到寝殿看着镜中的自己,病容被她遮盖的恰到好处,她还是从前的容貌,只是瘦了些,怎么可能不被认出来?
那时恰逢远在南边的嫂子千里迢迢费尽周折终于进宫来看她,她向嫂子哭诉了这一切。嫂子沉默良久,问她韩礼当初是否并非迷恋她的容色。直到那一刻,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她终于惊觉,是啊,韩礼根本不在意她的容貌,不在意她的装扮。那四年里,韩礼每次来都几乎是深夜,进到寝殿便让人熄了灯退出去,她那时年少羞涩也觉得熄了灯更好,从来未作他想。
嫂子给了她一笔银钱,给她出了个主意。她用那一笔钱贿赂了徐福海,那一天深夜她在勤政殿外等到了韩礼,她戴着闱帽唤了声陛下。韩礼在她身畔伫立良久,扶起她进了幽暗的耳房,让她为他宽衣,让她唤他郎君,让她服侍他沐浴,她那晚轻言曼语,那一晚他在漆黑的耳房里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从此她又得了宠爱,在一次又一次的宠幸中越来越游刃有余,她渐渐也沉溺在这种幽暗当中,取悦韩礼也取悦自己。
只是她再也不曾有孕,她侍寝次日清晨必有汤药赐下,一如现在。
岑惜之早上是被芷兰唤醒的,昨日发生那么多事,自己晚间却是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一夜好眠,现在都不想起。
芷兰见叫不起岑惜之,也就没再管,只吩咐一众丫头仆妇收拾东西。二爷说不用带太多东西,她可不放心,该带的都还是带着好。
岑惜之听着丫头们忙忙碌碌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径自睁开眼睛起身下床。汀兰和竹青忙过来服侍梳洗。
岑惜之坐到镜旁,认真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少女的眉目如画,连她这个异世之魂看了都要赞叹,虽然身段还略显青涩,却可想见再过一两年会是何等娇媚动人。
收拾停当岑惜之去了沈老太君处用早膳,郑氏也在那里。岑惜之主动和祖母母亲说起了去西明山的事。沈老太君自是明白非常,难得的是郑氏竟也十分放心,三两句嘱咐一番便作罢。岑惜之不由暗暗称奇,心里对岑盛这个父亲的认识又有提升。
一个上午,岑惜之都陪着沈老太君和郑氏,祖孙三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中午。岑惜之索性在梧桐苑简单用过午膳,下午还要坐车,吃过午饭岑惜之便回自己房中小憩了一会儿。
过了午时不久,岑敏之便派人将岑惜之的行李装了车,加上他自己的,一辆马车也放满了。岑惜之这回只带了芷兰和紫月,两个丫头坐了一辆马车,岑敏之、岑惜之各自坐了一辆马车,四辆马车驶出南平侯府,往西明山去了。
岑敏之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出了城不远他便让车夫拐了个弯去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院落周围都是些枝繁叶茂的大树。等马车再从院落拐出来,岑惜之的马车里便多了一个人。
蒋奕倒了一杯茶递到岑惜之手中,又径自拿出一匣小小的点心,放到车里的小几上。而后才望向一直瞪着他的岑惜之,带着微笑,眼神清亮。
四目相对,岑惜之只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低头喝茶。蒋奕端起点心匣子递到她手边,她拿了一个慢慢地咬,侧着头并不看他。
蒋奕丝毫不在意,依旧望着她的侧颜,他的小姑娘真是无一处不美好。
马车走了很久,岑惜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会竟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枕着锦垫靠在了蒋奕膝头,身上还搭着一条绒毯,马车似乎还在走,只是走得很慢。
岑惜之赧然地直起身,坐到了蒋奕对面。蒋奕伸手扶着她坐稳,温声笑道:“慢点。”
岑惜之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总在一个古人面前害羞个什么劲呢?
定了定神,岑惜之望着蒋奕问道:“到哪里了?我怎么睡着了?”
蒋奕见她突然就直接地望向他发问,一时间也有点惊讶,不过这不就是自己想达到的目的么,他们俩早该这么熟悉了。
于是蒋奕一边倒茶,一边答道:“已经进山了,还要走半个时辰。山路难行,走得慢。睡一下等会儿到了精神会好些。”
岑惜之点了点头,掀起一边的车窗帘幕,往外看,山色葱翠,空气比京城略凉,草木清华之气沁人心脾。
蒋奕坐到岑惜之身边,伸手帮她挑着帘幕:“山中风凉,你刚醒来,只看一会便好了。”岑惜之没再忸怩,任由蒋奕坐在身边,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
蒋奕轻轻地握住岑惜之的手,一节一节地用指腹描画着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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