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惜之不妨钱氏会说出这样一篇话来,听说钱氏也是一个读书人家里出来的小姐,怎么……真是让她不知道怎么接。
杜岚见岑惜之笑着去喝茶,遂把话头接过来道:“瞧您说的,既然都是情同姐妹的交情,怎么还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只是这送嫁的事,肯定是要同咱们家老太君还有侯爷、侯夫人商量的,惜之妹妹怕是一时也答复不了呢。”
钱氏闻言赶紧道:“明白,明白,大小姐自然是要同长辈们商量的。不急,反正咱们一定等着大小姐的消息,能够交好大小姐这样的朋友,我们家大姑娘真真是有福气!”
岑惜之听她又开始,忙道:“不敢当,您回去同姝姐姐说,无论我到时候能不能去,都会给她送添箱礼去。”
钱氏喜道:“大小姐的话我记下了。既如此,我就不耽误大小姐和世子夫人了,这就回去同我们家大姑娘说去。”
岑惜之点头,同杜岚把钱氏送到了二门,待钱氏坐上车方才回转。杜岚拉着岑惜之一起到梧桐苑去,路上问道:“你打算去送嫁吗?”
岑惜之轻叹道:“若是姝姐姐来请我去,我倒好推辞。可来的是钱氏,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去怕是不行。”
杜岚轻轻点头,没有再说话。岑惜之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原本没什么好犹豫的,送嫁也不是什么大事,冯姝是个通透人,无论自己去不去,定然都不会想左了。周慕远那里,自己就更坦荡了。
问题是,自己要同蒋奕商量,蒋奕若是知道自己要去会不会不高兴呢?她一点都不想让他不高兴。
岑惜之正在纠结的时候,蒋奕那边周慕远正在他府中拜访。为的也是大婚的事,周慕远请蒋奕做傧相,另一个傧相是郑勉。蒋奕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人叙谈了半个时辰,周慕远便告辞了。
岑惜之想来想去,回到茗湘阁提笔给蒋奕写了一封信,把钱氏来的事情清楚说了,让紫月送去了老宅。蒋奕立时看了,让紫月稍待,即刻回了岑惜之的信函。
紫月把回信交到岑惜之手上,岑惜之打开一看,蒋奕竟然答应了周慕远做傧相,同时认为她可以答应去送嫁。岑惜之放了心,既然沈老太君和蒋奕都说她可以去,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隔天上午,岑惜之便央杜岚遣人给长春伯家送了消息。田氏和钱氏得了消息高兴得不行,立马又去了明国公府请郑灵儿,郑灵儿自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冯姝得到消息时,岑惜之和郑灵儿都已经请到了,她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欣喜。无奈的是母亲和兄嫂的自作主张,欣喜的是岑惜之待她的情谊。
三月二十九天刚亮,长春伯家上上下下都已经起来忙碌,没过多久,田氏就吩咐将大门打开迎客。门口不一会儿还真迎进来好几拨客,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客人也越来越多。田氏看着院里满满当当的人,开心得不行。钱氏的提议果然不错,喜事就是要大办,请的人越多越喜庆。族里的亲戚,娘家的亲戚,不管在哪儿,总归要请到。也亏得是钱氏嘴会说,各家各户都递了话,告诉他们岑惜之同郑灵儿会来送嫁。所以,这人才来得这么多,到得这么齐。
那两位千金小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到的,尤其是南平侯府的千金,连女子都爱看她,这样的机会不知多难得。
岑惜之到的时候,长春伯家内院里挤挤挨挨都是人。她带着紫月进了冯姝的院子,郑灵儿在房门口看到她,一个劲儿地挥手。
岑惜之从来来往往的人流里穿了过去,进到上房才发现刘映蓉也在。刘映蓉见到岑惜之便道:“听灵儿说你也来送嫁,我就央她带着我也来看看,没想到这么热闹!”
岑惜之笑着回头望了院里一眼道:“可不是,姝姐姐呢?”
冯姝正在妆镜前上最后一道粉,听到岑惜之的声音,忙提高声音道:“惜之妹妹快进来,我马上好了,你们再坐一会儿。”
岑惜之三人进到内室,围到冯姝身边上下打量。几个人才聚在一起没说两句,钱氏便带着喜娘过来,跟岑惜之几个说解送嫁的流程。
其实岑惜之和郑灵儿只要陪着冯姝身边把她送到上喜轿,并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也不需要跟着去周家,纯粹就是为新娘做脸。
好在岑惜之和郑灵儿都没有见过发嫁,很是好奇,一点都不觉得无聊。钱氏一会儿叫人送来茶点,一会儿又让人端来甜粥,殷勤无比地劝岑惜之她们吃,弄得她们三个比冯姝还忙。
临近午时,院门外终于传来迎亲队伍的声音,冯氏族里的姑娘们堵住门,一轮一轮地同外头的新郎和傧相过招。
上房正堂,喜娘扶着冯姝坐进层层叠叠的大红帷帐里。岑惜之和郑灵儿站在帷帐边上好奇地朝里头看,帐里铺了红毡,冯姝端坐着,帐里的红光映了她满脸满身。
等她们看完想往后退退,却发现周围都挤满了人。原来,院子里冯家的长辈们都到了,女眷们于是都进到了上房厅堂。
人太多太挤,岑惜之几个只好站在原地,反正一会儿撤了帐,她们俩也是要陪着冯姝往院子外头去登车的。
岑惜之身后隔了两个人,一个瘦瘦小小皮肤黝黑妇人打扮的女子,定定地盯着岑惜之的背。宾客里有不少是从小地方来的,这样模样的人并不少见,同周围的人不熟识也不稀奇。
那女子盯了一会又垂下头去,她个头小,自然没有人总注意她的脸。不过,要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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