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咽了口口水,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也被感染了出现了幻觉。他指着墙壁上的管道,“你们……摸一下这里。”
医生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唐逸那种有些混乱和不确定的眼神,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于是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管道。
这回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管道如柔软的皮肤一样陷了下去。不止如此,在谭医生收回手后,他们明显地看到那条管道蠕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唐逸记得自己看过某本几百年前的人写的惊悚,那个时候的人还相信鬼怪,相信世界上有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那本里写,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鬼,而是看似正常的生活里的一点点违和,似是而非,无法理解。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就是这种“一点点违和?”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段下水道,但幽长到不可思议。本来应该坚硬的金属管道,却仿若无数只长长的蠕虫一般蠕动起来。一时间头顶那些潮湿的覆盖着苔藓的管道和裸露的岩石也如肉一般开始腐烂剥落,湿濡的啪啪声,是不知名的物质从头顶掉落在地上。一种极其恐怖的气氛从四面八方静静蔓延过来,空气浓稠得令人窒息。
“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十四队的一个队员已经开始慌乱。这种诡异的状况在从前的行动中从没有遇到过。海妖们似乎也有些茫然,玫瑰一脸厌恶地看着墙壁上那些不断蠕动的东西,张开口向着那些管道发出一声锐利非常的尖啸。沛然声波激荡出去,与那些柔软的管道撞击在一起。只听噗嗤一声,仿若肠道被撕裂了,一些浓稠的黄色的半透明液体混合着血丝一样的红色汩汩涌了出来,像黏菌一样在地上迅速蔓延开来。被声波撕裂开的地方没有露出粗粝的石头,也看不见撕裂的金属,而是一片蠕动的深红色肉块。不规则的肿瘤层层堆叠,仿若有脉搏一般律动着。只听哇的一声,bob一张嘴吐了出来。其他所有人脸色也都惨白得跟海妖有的一拼。
“这是……什么鬼地方!”诺兰也终于没法不相信他们陷入了某种超出常理的诡异境况之中。他简直以为这一切是自己在做梦,对玫瑰说,“honey,你能不能打我一巴掌?”
玫瑰不客气地反手就甩了肌肉金发男一脸鼻血。诺兰却根本顾不上疼,茫然地说了句,“fuck tker,竟然不是做梦……”
“这是闹鬼了吗?”
“我们要不要试着往回走?”
“我们被困住了!”
大家都有些慌了神,诺兰说,“我们掉头,往回快速行进!”
一行人回身狂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丝毫改变。大概跑了三十分钟后,所有人呼哧带喘地停下来,周围仍然是一片浓稠粘腻的黑暗,头顶上和墙上的管道此时已经以种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扭曲纠缠在一起,河道里的黑水也泛起一颗颗不祥的水泡,大地的蠕虫将他们重重包围了。
“没用的。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跟刚才的下水道不同的地方了。”谭医生调整好呼吸,直起身体看向诺兰,“这样下去不行。看照时间来看,我们早就应该跑过那个十字路口了。”
诺兰看了看众人,只觉压力山大。他在心里哀嚎为什么关键时刻鹤田却不在。他犹豫了一会儿,下令道,“我们原地休息十分钟。”
谭医生取出之前收集的污染血液,从腕表中投射出复杂的操作台,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绝望和恐惧的气氛在缓缓蔓延,队员们都坐得离那些诡异的管道远远的,惊恐万分地转动着眼珠,味如嚼蜡地吃着背包里的压缩食物。唐逸从包里翻出来一只他最喜欢的黑巧克力能量棒,刚想撕开包装,看了看站在旁边无声地观察着四周的水银,犹豫了一下,拉了拉水银垂落在腰间的长发。水银被拉得皱了皱眉,垂下眼睛瞪着他。
唐逸举起能量棒,“这个给你吃。”
水银俯视着唐逸,只见对方从下往上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看着有点像只大狗狗。
他盯着唐逸看了一会儿,才将那根巧克力棒拿走,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张开嘴唇咬了一口。
唐逸心想,【特么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那可是milkyway我最喜欢的牌子啊……】。不过看着水银吃着他最喜欢的巧克力棒他还是有种奇怪的满足感,从背包里翻出来一袋压缩饼干往嘴里塞。
此时之前有过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角闪了过去,他猛地转头,河道对岸除了那些扭曲恶心的管道外什么也没有。
唐逸正想收回目光,却发现水里忽然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他拍了拍坐在他左边的诺兰的屁股,没理会后者愤怒的大叫“你他妈摸哪儿呢!”,指了指水道里那黑不见底的水面。
波纹越来越密集,水下有东西……
继那些蠕动腐烂的管道还有墙里面堆叠的肿瘤和肉块之后,水里也开始有东西出来了……
众人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紧紧抓着自己的枪瞄准波纹的中心,随时准备射击。海妖们也瞪着一双双锐利的眸子,生物能从四肢百骸汇聚在喉间。
忽然间,一声惨叫响起,水声哗然间,一个十四分队的队员被猛然拖入黑水里。他的海妖尖叫一声,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众人都惊呆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晌,只见一条鱼尾搅乱了睡眠,那海妖带着战士从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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