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撞了人就想走,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吧!”
青年冷冷看了他一眼,那嗜血的眼神,是常年浴血、游走于修罗地狱边缘的人才能有的。秋凤越泼皮无赖地滚地,抱紧大腿,扯着嗓子嚎:
“有人当街逞凶啦――!撞伤人就想逃,父老乡亲们替俺做主啊!”
秋凤越声泪俱下,唯恐不乱,见有人围过来,嚎哭更甚:“哎呦我的腿啊!不能动了啊!你撞伤人不赔钱还想跑,还有没有天理了?天理何在啊!――俺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还等俺养活……父老乡亲们啊,你们都替俺评评理啊!”
不一会儿就围观了不少人,对青年指指点点,皆面露鄙夷之色。
青年面色铁青,表面上弯腰要扶起秋凤越,实则扣住他右手就要震碎秋凤越的脉门,被秋凤越不着痕迹地挣开,又缠上。
两人暗地里你来我往,过招十余式,眼看人越围越多,青年突然飞起一脚将秋凤越踢飞十几丈远,人群立即沸腾了,不少人路见不平就要冲上去抓住青年,混乱中,青年扔下一碇金子就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秋凤越趁乱跟踪,然而没跟踪多久,就跟丢了。秋凤越观察了下周围,竟是王宫附近,青年身手不凡,还有身上的那股奇香分明就是……秋凤越一个激灵,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赶忙甩头,要那毛骨悚然的念头甩出去。
秋凤越顾不得被人发现,即兴探进王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九鸢身边就跟了个小丫头片子,一旦遭人袭击,后果不堪设想!想到那晚九鸢找他,请他充当侍卫,也是以防不测吧。可恨自己最后闹什么别扭,竟反悔了!
如此剪不断、理还乱的诡异情愫缠绕,秋凤越不觉头痛难忍,暗自嘀咕:难不成是病了?
改明儿找个大夫瞧瞧吧……
所谓王宫,就是大!秋凤越不出意外地迷路了,大老远地看见一桃花林子,他藏身树上见莺莺燕燕的宫女们笑语盈盈千姿百媚,不禁心痒难耐,突然一湖边的“热闹”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一个半大的孩子骑在另一个小孩子身上当马骑,旁边的几个孩子拍手欢喜,还不停地往那可怜的“马儿”身上仍泥巴。
宫女们掩唇偷笑,却无人阻止。
秋凤越见状,摘了几片桃花瓣射出去,叶子擦过那个孩子的衣角,孩子堪堪倒地,顿时大怒道:
“混账东西,连马都当不稳,要你何用!”
又一阵拳打脚踢,小孩子只是蜷着身子不动,低声呜咽如濒死的小动物。
秋凤越甩袖,袖风卷起风潮,风潮又席卷起桃花瓣如刀割向那些孩子、宫女们,疼得他们纷纷跑开。小孩子仍是蜷缩,直到没人了,才顶着风潮爬到石桌前,抓起地上被踩得不成样子的糕点狼吞虎咽。
――“要跟我走吗?”
秋凤越忽然现身,折了枝最美的桃花递到小孩子面前。
小孩子惊恐万状,抓着糕点瑟瑟发抖。
“我会待你好,你要跟我走吗?”
男孩儿干脆埋头蜷缩,抗拒着外界的一切。
秋凤越没办法,把他手里的糕点抢过来扔掉,换上那枝桃花,擦了把他脏兮兮的小脸儿,眼中怜惜更甚,然后抱起他瘦弱的身子离去。
小孩子手持桃花,许久,发觉对方好像、貌似、仿佛、似乎没有恶意,才怯怯地抬头,看见那枚血红夺目的泪痣……摄人心魄的朱砂痣,它恍惚化作了一滴泪滴落在了最心尖的位置。炽热的泪液在心尖沸腾,瞬间冲上眼眶,成了夺目而出的热泪。
眼泪滴落在手里的桃花枝上,无声无息。
秋凤越抱着他先走了遭华丽的宫殿,翻出一套小孩子的衣袍;又摸进御膳房,大鱼大肉各卷走了不少;又找到一处温泉,扒了小孩子的衣服泡澡。
最后神清气爽的两人手持烤羊腿大口撕咬,再灌一口烈酒,小孩子则喝着秋凤越不知哪里顺来的茶水。
“人生在世,无非吃喝玩乐,求得就是个痛快!”秋凤越仰躺在地上,看苍穹浮云、鹰击长空,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你无忧好了!”说完满意地摸摸他的头,毛茸茸的摸着很舒服。
无忧,人生安得无忧?
小孩子,如今的无忧手捧桃花,轻言细语:“我叫柴龙锦”。
柴龙锦,在二十年后令天下君臣闻风丧胆的三个字,将与寰王朝形成鼎力之势的越王朝的第一任帝王奉越帝。
“不过……我喜欢无忧”,然而,将来万人敬仰的奉越帝此刻也不过是稚龄孩童,他面黄肌瘦,早已麻木的心竟隐隐生出了一分奢望。
“嗯嗯,我也喜欢无忧”,秋凤越挑着二郎腿,看他抱膝蜷缩,不由腾出只手又摸摸他的头,笑道:“今儿晚上外面很热闹,咱们出去玩儿。”
无忧歪了歪脑袋,似是疑惑:“出去玩儿?”
“嗯嗯”,秋凤越连连点头,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可爱极了,禁不住抱住他的小脸儿狠狠亲了口,忽然想起正事儿来,正色道:“不过咱们得先去办件事儿:找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
无忧小孩子心性,纯粹被好看吸引,立即问:“比越越还好看吗?”
“哈哈,哪儿能啊!我可没那人好看,人家是朵花儿,我就是花儿下的一坨牛粪”。
无忧默默低下头,虽然越越说那人好看得像花儿,可还是觉得越越最好看,比王宫里头的雪姬姐姐都好看。
秋凤越牵挂着夏景鸢,没敢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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