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鸣没想到这么顺利,宋直反对新兵上战场他早已猜到,这人非常注重麾下士兵的待遇,这种摆明了送命的事他不会同意。倒是林翰茂的态度如此坚决让他有些惊讶,估计是镇国大将军指点了?
细说起来,林翰茂还是他的表弟,他的生母是唐佑鸣生母婉贵妃的亲妹妹。小时候一起玩得很好,后来林翰茂跟着镇国大将军南征北战,再回京城时,唐佑鸣已经长歪了。林翰茂对唐佑鸣的感想绝对复杂,恨其不争的心理占很大一部分,每次见唐佑鸣时都会用极复杂的眼神看他。
二人的交往就此淡了,逢年过节派的走动只剩下长长的礼单子。
两边谁也没说服谁,这是卢鸿达和彭笛没有预料到的。本以为敌人有了,自己的兵也有了,摆明车马干就是了,现在这情况该怎么解决?
卢鸿达不打算让自己的嫡系犯险,坚持道:“新兵不上战场,永远也变不成老兵,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多顾虑?年轻人嘛,要放开手去做。”
宋直连一点停顿没有,好像根本没听懂卢鸿达在用年龄压人,直接道:“接受过正常训练的才叫新兵,我们现在这个,叫暴民和农夫。”
卢鸿达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彭笛想要出来做和事老,又被林翰茂截了去。
林翰茂从小耳濡目染各种兵法,最看不起的就是卢鸿达这种将军,这类人最喜欢正面野战,双方兵力一目了然,主帅连脑子都不用动,谁人多谁就赢。要是都这样打仗,那还要主将做什么,一头猪都能知道自己的食物有没有别的猪的多。
“宋将军此言有理。”林翰茂端起酒杯,讽刺地说,“卢将军执意用新兵打头阵,难道是想示敌以弱?”
唐佑鸣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如果卢将军真的是这么打算的话,那您不必担心,我们绝大多数士兵作头兵都能达到示敌以弱的效果,不如卢将军用您的嫡系试试?”
这话就太毒了,跟明说卢鸿达的兵都是软脚虾没什么区别。
卢鸿达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怒了:“那敬王爷的意思是?”
唐佑鸣摆摆手,很和气地笑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听林将军的话有感而发而已。你们继续商讨。”他这么说,卢鸿达反倒不好发脾气,红着眼睛瞪着唐佑鸣。林翰茂意味不明地看了唐佑鸣一眼。
蔺维言不习惯在这种场合说什么,一味地吃东西。彭笛看了一圈,觉得今天谈不下去了,唐佑鸣的态度捉摸不定不说,另外几人除了蔺维言,都不是好相与的,再说下去就真的要谈崩了。今天不是正式的战术商讨,只是大家交流一下看法,没必要闹得太僵。因此他连忙打哈哈:“好了好了,今天先这样吧,大家也都是为了胜利,坏了和气就不好了。晚上回去大家都再考虑一下,我们明天再决定怎样进攻。”
一顿饭不欢而散,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主子,您的住处离蔺大人好远。”因为是行军打仗,唐佑鸣没有带活泼爱动的红枫,只让更稳重的绿乔一个人跟着来了,绿乔早早把房间打理得舒服干净,见唐佑鸣回来连忙过去帮他更衣。
唐佑鸣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公私不分吗?”
只有他和蔺维言时,他们的关系怎么好都行——虽然也没太好,不过在咸丰城里,他们就只能是监军与将军的关系,今天一整顿饭,他们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绿乔掩嘴一笑,又有些担忧地问:“这次将军们带了那么多士兵来,很快就能把鞑靼打败吧?”
唐佑鸣坐在床上,放松身体道:“没那么容易,他们吵得我心烦。”
绿乔有些吃惊:“吵?”
“有人的脑子还不如猪狗,自然有些波折。”唐佑鸣见绿乔抿着嘴,还很担心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头,“不用担心,我肯定能带着你们安然无恙地回家。”
绿乔摇头:“主子保护好自己,奴婢就安心了。”
唐佑鸣盖上被子:“熄灯吧,明天还有一场口水仗要打呢。”
第二日一早,所有校尉级别以上的军官全在帅帐集合。
帅帐里悬挂着大幅地图,摆着几个矮榻,是给几位副将和监军的,其余的校尉都站着,关系亲近的在低声说话。
卢鸿达和唐佑鸣几人进来时,整个帅帐立刻安静了。这一次,一直戍卫边疆的曹郜章将军也来了。
大家各自落座,卢鸿达站在地图前面,直接道:“十五万鞑靼铁骑聚集在咸丰城下,大平朝的危亡系于在坐诸君,还望各位尽力而为。”
“是。”
卢鸿达点点头,继续说:“鞑靼人停留在咸丰城下已有半月余,一直没有进攻的举动,诸位认为他们此番有什么阴谋?”
彭笛手下的一个军官大声说:“管他们有什么阴谋,他们不出击,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林翰茂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卢鸿达却赞许地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对方行动诡异,如果不能知道原因,极有可能落入对方陷阱。”
曹郜章戍卫咸丰城,前后也有五年的时间,听了卢鸿达的话,他缓缓开口:“下官镇守咸丰城五年,从未遇见过鞑靼畏首畏尾。何况此次事态紧急,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停留于咸丰城下,他们可能在等什么东西。”
宋直也道:“现在是夏季,虽然蚊灾瘟疫严重,可保证他们的军粮还是没问题的,那他们在等什么呢?”
唐佑鸣脑中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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