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同带着刘蓉赶了十五天才勉强走到凉州。一千五百里路,换他自己,三天足以。就是这妮子一路上东看西看,吃这吃那。说什么反正碎叶城飞不了。
贪玩原本也可以理解,但总觉得女孩与他第一印象,相去甚远。
另外,女孩有些贪玩倒不是大问题。最大麻烦还是那个怪物,或者叫安庆宗的男子。吴同有些懊悔当时没有阻止刘蓉,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车内,对怪物说什么,“你还好吧?”
这个叫安庆宗的男子,初次见面便是一身血污与死亡,指甲里的碎肉,口腔里的血腥味,这不是换套干净衣服就能遮掩的。对于此人身上蕴藏的秘密,吴同毫无兴趣,而且由于自身也是背负秘密前行的人,吴同认为最好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但刘蓉擅自对怪物伸出援手这点,却也不是他区区机关兽可以阻止的。刘蓉至今都没有察觉,吴同沿途对她言听计从的真实含义。
可能天真如她,永远不会想到这里面残忍的内幕。
吴同马车停在凉州城门前一里左右,此时已无法前行。前面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的商队行人,停留于此,需要进城的人只怕已经不下于万人。
吴同走下马车,他向身边一个看起来是外出备货的绸缎商人,他五十岁上下,两鬓斑白,神情恍惚。吴同表示友好的先上前鞠了一躬,他看那商人勉强含笑回鞠一躬之后,便开始询问。
“老先生日安,小可今来有些俗事,须借道凉州,看这今日先生们聚集于此,却不得进城,敢问却为何事啊?”
那商人毕竟常年经营,颇有待人之礼,即便已是满身疲惫、一心焦躁,却也能谦逊含笑作出回答。
“区区老朽,何谈先生。老朽也是日前到此,比足下多听了几句,说是广平王丢了极为贵重之物,此时此刻,全城戒严。这城外的不能进,城内的也不让出。只待抓回窃贼寻回器物,方可正常放行。”
“既然是王爷的宝物,那也只能如此,只是不知这城,今日能进吗?”
那商人脸上有些不悦,他苦笑着说道,“官爷每日都说明日可以通行,可每日都不能通行,周而复始,已经关了十天了。”
吴同吓了一跳,十天?太长了,兰州是交通重镇,利益圈极为复杂,仅仅因为一个王爷丢了东西,怎么可能锁城十天?更何况,而这广平王不是一般王爷,他是太子长子,这河西之地的一镇节度使,相传他年少而睿智,fēng_liú且善战,对吐蕃的作战中屡建奇功,而对凉州的治理也是蒸蒸日上,是皇帝最喜爱的孙儿,也是皇太孙热门人选。这样一个人会糊涂到为丢一件器物,而锁城十天?
想来不是那么简单,只怕城内另有隐情。吴同继续问道,“看来老先生等候已有些时日了吧?”
那商人叹气道,“我到此三天了,我们生意人几千里到此消货,就是再等三天也无可奈何啊。”
“呀,小可虽是区区小事,但也不方便耽搁,敢问先生绕过凉州到一个城镇需要多久?”
那商人听完,立刻便摇头说道,“那可就远了,只怕要再走四百里才能到甘州。而且,这甘州早些年被罕见的风沙侵袭,如今还剩半个城,如今那里人烟稀少,物品不齐全,最要命的是,那里一匹马的价格足够在凉州买一支马队。”
吴同心想,就是甘州的马就是不要钱,他也过不去。这是有人在他身边说出了这个想法。
“四百里的路程不可能走到啦。此刻我们的水和干粮了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兰州补给,那只有变成骆驼才有可能活着走到甘州。”
吴同看到安庆宗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这副好像很懂的态度,吴同着实有些恼火。吴同语气不善的说,“本来是够两个一路吃到碎叶,但路上多了个无用的嘴,吃了特别多的粮食还在说风凉话。”
安庆宗有些难为情,他尴尬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支支吾吾一会之后,才说出该说的。
“那个,刘姑娘她去城门口了,我拦不住,就来通知你一下。”
吴同有些头疼,她怎么擅自下车了?明明三盯四嘱说好等他带消息回去。他问安庆宗,“去了多久?”
“一会而已。”
“你回去看着马车,我去找她。”
吴同对那位商人表示谢意之后,抛开安庆宗,自己往城门方向去了。
这时候城门开始有了明显的骚动,人群开始往前挤,前面传出阵阵惊叫的声音。
是出什么事了吗?是吴同希望不要跟刘蓉有关。但他知道刘蓉有些过分的缺乏常识,如果她犯了奇怪的错误,吴同认为自己大概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他越往前越发拥挤,这时安庆宗也跟着过来,他似乎也察觉了人群异常的骚动。他也想到了,骚动可能跟刘蓉相关。
两人挤到一起,有些难以行动,安庆宗在嘈杂的人群大声提议道,“不容易挤啊,要不我抱你起来,这样也许你能看到前面的情况。”
吴同觉得可行,他双手撑住安庆宗的肩膀,安庆宗往下一钻,用力站起来,吴同就坐到了安庆宗肩上。这时吴同已经可以看到骚动的最前面。
只见城门已经打开,而无数人就是被这道打开的城门吸引过来。可城门里只有走出来的士卒,他们全副武装,手中陌刀寒光闪烁,他们站成一条线。而拥挤的民众,如同浪潮,却自觉的止步于圈子外围,尽可能与陌刀保持安全距离。
此时一个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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