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天后,夜艳第一次和雷怒说上了话。那一天的雷怒显得特别的消沉,他不再撕扯破坏东西,也不再说话。他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脚步在墙壁的四周移动,他的一头发因为仰视上方而卷曲的像一整卷膨松的海草。
他一直在房间走动,好像没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停下来。尽管夜艳在相处这么多天后,已经知道了明哲保身的法子就是继续当透明人。可是,看着雷怒这样诡异的状态,夜艳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在找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雷怒低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夜艳。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慢慢走到夜艳的旁边。这让夜艳很害怕,尽管男人因为十来天的消沉而瘦了不少,可他臂膀的宽壮还是让夜艳朝后缩了缩。
“我记得你”雷怒看着面前的夜艳,脚步朝后退了退,“我大哥找你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夜艳摇头,他不会提醒雷怒,让雷怒折磨他的。雷怒继续盯着夜艳,神经质的笑了一下,像个激灵鬼儿一般声音很轻的说,“他想让我换一个爱人,想让我忘了夏。我不会给你机会乘虚而入的。如果你想勾引我,我就掐死你。”
雷怒说着,把手伸出来,在夜艳的脖子上比划着。夜艳感觉到来自死亡的恐惧。他僵直着身体,老实缩着。雷怒很满意夜艳的态度,他慢慢松开了手。重新在房子里走动。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雷怒之后都再没有说过什么。而且连续三天,他都没有发狂,像个正常人一样。
夜艳和他相处那么多天,已经大概猜出男人的想法。雷怒想出去,他发现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后,正在尝试用雷震渴望看到的姿态,重获自由。
雷怒一直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夜艳注意到雷怒在床上很多次的捂着枕头痛苦嘶吼。他的声音从棉絮里沉闷的发出来,好像不这样,雷怒自己就会崩溃坍塌。
夜艳在夜总会也经常见这种为情所困要死要活的人,可他们给夜艳的感触都没有雷怒这样一夜夜的嘶吼来的强烈。
所以,又一个白天,夜艳坐在地板上吃午餐的时候,对跪在床边的雷怒说,“二少,是不是觉得何先生没死?”雷怒听到这话,转头过来看夜艳。
夜艳吃着土豆泥,勺子停在半空中,“葬礼的照片是雷老板前几天派人送来的。从报道出来到现在,你都没见过那个据说是何先生尸骨的尸体对吧?”
雷怒点头。他眼睛因为夜艳的分析明亮了很多,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样,“我要挖了墓碑,打开骨灰盒,找人检验dna。”雷怒说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了一样什么出来。
夜艳眯着眼看,也看不到。雷怒自己捏着手里的东西,对着半掩的窗户,“这是夏的头发,那天出门,他掉在我身上的。我有这个,谁也别想欺骗我。”
夜艳点头,把食物吃完,然后对雷怒指了指他的餐盘,“二少吃点东西吧,你保持体力,出去才能调查真相。”雷怒看着餐盘里的勺子,从他第一次有用餐具自虐的行为后,所有的餐具都变成了塑料制品,而且毫无攻击性。
因为雷怒连续几天的良好表现,帮佣们送来了雷怒的手机。不过,这个手机是限制拨号的,只能接听到别人打进来的电话,兼玩游戏。夜艳就是在这个晚上,接听到了金玉阳打来的电话。
等夜艳挂了电话后,雷怒从床上爬下来,“玉阳能听出来我这边情况不妙吗?”
“应该可以吧,你的电话被我接起来,而且我还说了你不方便听电话。他如果有心,这两天应该会来看你。到时候你表现正常点,金少爷再求个情,争取让你哥放你出去。”夜艳把雷怒的手机还给他。然后缩在房间的一角继续睡觉。
雷怒看夜艳也一脸蜡黄的样子,把床上被子扯了一床,丢给夜艳。夜艳抱着被子,靠在墙角,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叹了口气。雷怒躺在床上,也看着窗口黑漆漆的夜色,他们都睡不着。
他们每天像囚犯一样得不到自由,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怎样的风云变色。夜艳问雷怒,“你大哥那么爱你,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想让你看到的真相,可能是对你很残酷的。”
雷怒闭上眼,呼吸低低沉沉的,好半响才深吸口气,“想过。可是,大哥他没搞清楚,对我来说最可怕最残酷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夜艳动容的看向雷怒的背影,他在心里暗暗对雷怒说,我会帮你的。
这个夜晚注定了很漫长。金玉阳在脸皮被拉扯的变形后,捉住了何夏的手,“你让我明天把夜艳搞出来?他在雷家吧,我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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