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活着和死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此时此刻,只是看着那名白衣书生而已,记下他的一切,准备汇报给大祭司。
那名书生很弱,半身残疾,无法行动,每日都需要喝药吊命,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要的了他的命,但是所有人都很尊敬他,就连太子,也对他敬重有加。
也许,他有那种安静的力量,让人臣服。若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主人,也许自己的影卫生涯,会有另一番体验。
朱玄忍不住想。
马上就要日落西山,黑夜,更加适合他藏身。
朱玄翻了个身,看那书生转动轮椅,来到书桌前提笔,似乎是在绘画。
那个人是个才子,他作画,一定也是极为精美的绘画作品吧?朱玄忍不住想。总之,在他眼中,那名白衣书生,哪一点都很好,只是上天也许嫉妒他的才华,才没有赏赐他一个好身子。
他啃着干粮,看那人描画,倒也觉得赏心悦目,给无聊的监视任务,算是增加一点趣味。
谁知,那书生画好之后,竟然命令身边的侍童将那幅画挂在窗口,画面冲着外面,朱玄看了一眼,便险些从树上掉下去。
因为画中描画的,竟然是一棵树,一棵和他此刻躺着的树一模一样的树!最奇怪的是,画面的最下面,还画着一碗饭。
朱玄睁圆了眼睛——无怪乎这几天,太子,公主,宫女,太监,一个个对这残疾书生服服帖帖,他真是……
神了!!
他竟然知道自己藏身在这里!还在吃饭!
朱玄想了想,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决定。
那就是稍微违反一下他的命令,因为他此刻内心的好奇心,实在是克制不住,他观察了那个书生数天,每一天都越发对书生感到好奇和着迷,每天都在被书生吸引,所以——
哪怕他的影卫生涯,就结束在二十四岁这一年。
那他也想和这个书生,亲自说话。
想问问他,到底如何察觉自己的存在,因为他朱玄——是圣庙最精锐的影卫!绝不可能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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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尹证终于走出了圣庙,他一身黑衣,为的是便于在夜色中隐藏行踪。
他今夜有个任务,就是前去大内偷盗心兰。
关于苏璇已经中毒一说,他将信将疑,但是他知道,世上有个人,说不定能救苏璇。所以他顺路走了一下弯道,来到了林大夫的医馆门口敲门,却发现大门紧闭,门外贴着一张告示,说主人近日有事不在。
最近的京城,由于各大宗教派系喜好在晚上混斗,所以家家户户入夜都不敢开门了,街面上倒也清静。尹证敲不开门,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在他眼中,唯有那重重楼阁的皇宫,好似藏着世上最恐怖的怪兽和阴谋。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一个街头的巡捕,竟然会被卷入这种大人物的纷扰,当真是要感谢苏璇了。
如果那一日,自己没有对苏璇动恻隐之心,任由他生死,也许就没有接下来的一切坎坷经历了。
现在,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这一步走出去,不知道何时还能和苏璇如同以往那般,无忧无虑的吃饺子了。
也许,和他一样,因为一点执念,便陷入了名为“苏璇”的漩涡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苏璇,这个名字,就是上天赐予人间最大的不解之谜。
。
。
“所以,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存在?莫非你其实隐含着非凡的武功,因此察觉了我的动态?”从窗户进来的朱玄坐在餐桌前问轮椅里端坐的苏璇。
苏璇笑着示意他喝茶,顺便命令小狐送上了早已备好的糕点和夜宵。
而至于为什么苏璇房中多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门外看门的侍从并不敢问,因为太子下过令,一切让苏先生自己做主,不要打扰到他做任何事。
“我现在在太子东宫之中做幕僚,这件事公主都知道,那么其他人知道也不足为怪。”苏璇道,“如今权力争斗,盘根错节,所以肯定会有某些别有居心的势力,会来监视我。而我观察过四周地形,能够监视我,而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只有你喜欢的那棵树喽——影卫的生活,大抵清苦,所以我画了一碗饭,请侠士进来用餐。”
“你……你不用叫我侠士,我只是个影卫。”朱玄低头看着那些精致的饭菜道。饶是他受过艰苦的意志力训练,但是饥肠辘辘,也难免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那我不知道如何称呼阁下了。这些饭菜有毒没毒,你是行家,一眼看得出,所以自便吧。”苏璇微笑道。
“你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人,第一个。”朱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这些饭菜,明显无毒,吃了又怎样?朱玄忍不住握住筷子。
也许,食具上有毒,也许,自己会变成第一个被人请吃饭毒死的影卫。
但是,他已经开始吃了。
毫无疑问,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无论从各种层面上的意义来说,都是最好吃的一顿饭。他是影卫,没有很多讲究,所以吃得狼吞虎咽。
“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苏璇在他吃得最开心的时候突然说。
朱玄差点噎到,问:“你要我做什么?我只是个影卫,我只会遵从命令。”
“我都猜到你的任务命令是什么了,”苏璇用手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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