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陆人?”士兵头领问。
“母亲是中陆人,”乐省面不改色说出谎言,“父亲是青陆人。”
士兵统领很明显觉得他看起来不像,不过乐省拍了拍乌伦的头,说:“我像我母亲,喏,这是我弟弟,他和父亲比较像。”
他暂时说服了士兵统领,全罗秋和两个青陆血统的女奴一样被当做奴隶了,士兵统领继续盘查,于是乐省又接着编。
乐省说他们是来参加冬祭的,顺便贩卖一些货物——全罗秋掀起麻布,把里面的货物给士兵们看——乐省对他们假托身份的那个青陆部落说得头头是道,像是在那里生活过很多年一样。
士兵统领已经完全不怀疑他们了,特别是乐省塞给统领五枚银钱后,他们竟然称兄道弟起来。
乐省把士兵统领送到门口,他满脸笑容挥手告别,却看到不远处,圈子的圈长带着另一队士兵走来。
圈长用手指着他们租下的帐篷,“这两天租帐篷的就这一家!”
明明已经含混过去,到最后依然发生了变故,乐省一脸铁青,如果身边有墙,他看上去一定会一头撞上去。
而感觉到自己被欺骗的士兵统领回过头。
“快跑!”全罗秋说。
两个女奴手疾眼快抓上乌伦,她们就像两只小鸟儿,轻盈地越过人墙。全罗秋跑得不比她们慢,虽然他壮硕的体型让他很显眼,但他显然掌握某种特殊的技巧,试图阻拦他的后果便是被狠狠拍出去。乐省更好办,他行动起来甚至比那两个纤细的女奴更轻,总之等人们的眼睛再一次寻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握着苗刀站在了帐篷顶上,向另一个帐篷顶跳。
“等等!大人!等等!”
跟着圈长来的士兵大喊。
然而场面已经陷入彻底的混乱中了,欺骗让先前的士兵们怒火旺盛,他们自觉分成三四个人一组,去追那些逃跑的家伙,首先被围住的是全罗秋,然后被拦下的是两个女奴带着乌伦。乐省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刀鞘快而用力击打着士兵们的手,抢走了乌伦,而乌伦紧闭着双眼,双手向前张开。
有一股力量,正要从小巫手里喷涌而出。
下一刻,这股力量被另一股力量给湮灭了。
乌伦睁开眼睛,他骂骂咧咧看是谁坏他的事情,结果看到的是他已经格外熟悉的,夜风中如鸦羽般纷飞长发。
没让乌伦把这个地方所有人变成火把,赫连郁将手收回袖筒里,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慢吞吞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天知道,”乐道说,“和乐省在一起,不发生什么事实在是太难了。”
大巫瞥了他一眼,觉得再这种事上,乐道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他侄子。乐省还能说是倒霉,乐道就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
不过这种话,大巫肯定只会在心里说说。
同皇帝和国师一起来到这里的王帐侍官阻止了这场闹剧。
赫连郁对乌伦招招手,而乐道把一个消息宣告给他的下属,侄子,以及外甥。
他说:“我们要去云屏王帐做……客。”
皇帝莫名其妙停顿了片刻。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在今夜结束前,向赫连郁表达他的心意。
……该死,计划完全打乱了,皇帝想。
第24章 依然是无比迅猛的感情戏!
形似骷髅的云屏城城主见到赫连郁,就抹着眼泪拉着他的手不放。
“殿下!多年不见,鄙人思念如滔滔江河啊!”
夸张的语调让赫连郁寒毛竖起,而乐道盯着云屏城城主的一双手,思考如何剁下来喂狗。
在他发作之前,赫连郁轻巧地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云屏城城主正要继续扑过来,被阿日善和乐省联手拦在大巫的一丈之外。
然而这阻拦不了云屏城城主的热情,他扶着阿日善的手臂,片刻后,竟然开始拭抹眼泪,他抽泣说:“您还是这样健康,真好,殿下。”
赫连郁抑制住自己叹息的冲动,道:“的确有很久没见了,城主大人……那边是准备好的筵席吗?”
城主从善如流跟着改变话题,“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很快就能入座。”
一个时辰后,从未经历过公卿间筵席的乌伦怀疑,这个云屏城城主口中的很快,应该和平民奴隶口中的很快,是相反的意思。
他们先是被帐篷里的侍从分别请到另外的房间,乌伦踩着柔软如婴儿皮肤的丝绸前进,觉得越往前越温暖,很快氤氲水汽弥漫了整个走道,在侍从掀开绣着白雕的门帘后,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水池。
青石铺地的水池里灌满温热的水,水面上漂浮着细碎花瓣和香草叶,香味对乌伦而言有些刺鼻,他鼻尖耸动,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打出一个大喷嚏。
乌伦擦了擦鼻子,再抬起头时,他发现刚才还默不作声的侍从们已经火急火燎地将池子中的水放走,捞起里面的香料,打扫池壁池底。就一眨眼的功夫,水池里的水就换了一拨,新灌入水池的水清澈见底,里面没有放任何东西,若不是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淡淡香气,恐怕他会觉得之前不过是他的幻觉。
那个时候,乌伦觉得这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
直到他泡完出来,见到了所谓的筵席。
有十几张红漆方桌,摆放成凹字的形状,上面满满摆放着大盘小盘,大碗小碗。先是奶茶、奶酪、奶酥、奶油,然后是黑铁大锅里鼓着泡的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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