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丽慢慢推开庆生坐了起来,她在极力张网,以便收回这游鱼似的火热之情,使激动的心儿逐渐平静下来……
黛丽拾起身边那块石头问:“你可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庆生茫然。
“鸳鸯石!”黛丽郑重地说。
“啊!鸳鸯石!“庆生反复诵念。
黛丽将鸳鸯石放在唇边轻吻,说:“但愿你是我们的象征!”
庆生接过鸳鸯石也轻轻吻着:“但愿我们能像你那样,天长日久,永不分离!”
黛丽凝视着庆生,幸福地笑着,两汪热泪簌簌流淌……
庆生无比激动地紧紧握住黛丽的手跪了下来,诚挚而纯朴说:“我发誓!“
黛丽亦跪下,虔诚说:“我发誓!”
两双眼睛对在一起,笑得那样水乳交融,笑得那样心心相印。以致蓝天描绘着他们倾情的诗篇,大地演奏起他们热恋的颂歌,林原回响着他们的心音……
西山头的夕阳斜照着镇上袅袅炊烟,邢府马棚附近出现两个年青恋人的倩影。他们手挽手走向马棚边的简陋小屋。
黛丽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上衣,配着时髦的黑绸学生裙和一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矫健丰满的身姿体态,流溢出中国青年女子特有的古朴之美。
庆生穿的是时装短袖白衬衣和一条沈静亲手替他缝制的、藏青色府绸长裤子,脚上踏着一双坚实耐磨的牛皮马靴。
他们走进小屋,西照的阳光透过宽格窗门射到里面,使小屋显得格外明亮。
“你妈没有给你留下一点儿印象吗?”坐在炕沿边的黛丽继续发问,她似乎特别关心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没有父母?”
“没有任何印象……”庆生愁苦地说,从墙夹缝中取下一个小包递到黛丽手里,“这……就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纪念物。”
“鸳鸯玉坠!”黛丽打开小包后几乎惊奇地大叫起来。她取下自己胸前配挂的玉和庆生这块玉对照着,不觉大为吃惊。
“哎呀,”黛丽叫着,“庆生哥,你快来!”
庆生坐到黛丽身边,两人紧紧盯着这两块玲珑剔透的鸳鸯玉坠……
“它们正好是一对吗?!“黛丽问。
谁能解开这个谜呢?
庆生迷惘地摇摇头说:“邢二大叔,就是那个老马夫把我养到六七岁,就不幸去世了。关于我的亲生父母,他也不清楚。他是从河东一位孤老太婆那里发现我的,我只记得邢二大叔经常讲,这块玉坠是我妈留给我的;我问他我父亲是谁,他总是说不知道……“
庆生把鸳鸯玉坠拿在手上深沉地说,“我好想念妈妈……”
“庆哥,你别难过。“黛丽捉住庆生的手说,“我妈妈也很喜欢你。将来……等我们生活在一起,妈妈会很高兴的。“
“黛丽妹,我非常感谢你,感谢姨妈!”紧紧拥抱了黛丽庆生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姨妈也是好人。“
接着,庆生从墙上的挂包里取出黛丽拿给他看的日记本,腼腆地递还给她,说:“谢谢你信任我。”
黛丽接过日记,边翻边问:“都看完了吗?”
庆生点点头,羞答答地说:“我在后面写了个……东西,你给我看看,改一改……“
黛丽翻到后面,果然见到庆生用不很熟练的笔迹写的一首诗《我不能没有妈妈》,字体歪歪斜斜,却充分显露出他思念妈妈的一片赤子之心。
黛丽轻轻诵念一遍之后,不禁对庆生充沛的感情和学习的突飞猛进钦佩不已。从他们交好之后,黛丽便努力辅导他学习文化,没想到他现在竟能写诗了。虽然诗味不浓,感情却是十分真实、质朴和深厚的。
“庆哥,”黛丽问,“将来你想干什么?”
庆生望着黛丽恳切和期许的眼睛,襟怀磊落地说:“我不仅要继续努力学文化,还要学些道理,不能再糊里糊涂地做人了。要像魏波和宝川兄弟那样,做些有益于人类、有利于国家的事情。”
说着,捉住黛丽的手说:“黛丽妹,我常想,你们——你、姨妈、魏波和宝川兄弟,还有杜铃小妹,为啥都那么好?因为你们都懂道理,你们能同情和帮助受苦受难的人……我真巴不得有那么一天,像魏波和宝川兄弟说的,有一支为劳苦人打江山的军队,我可以给他们当马夫,当教练,算是其中一员,向恶势力冲杀,那该多痛快呀!”
黛丽看到焕发出奕奕神采的庆生,望着他闪烁英雄气概的眼睛,深感自“草原事件”后,特别是魏波、宝川的出现,使庆生发生了很大变化。面对眼前已判若两人的亲爱者,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同时又暗暗为他担心……
“啊,“黛丽纵情地张开两臂,扑到庆生怀里,搂住他说,“庆哥,亲爱的,将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邢宝川在书房里挥毫疾书,刚写完岳飞的《满江红》,杜铃便悄悄地溜进来了。
“啊,小妹,来得正好!”宝川停笔,招呼杜铃到近前说,“来,请帮我把它贴到墙上好吗?”
“嗯!”杜铃答应了,欣赏起宝川这笔蘸墨饱、苍劲有力的字体来,不胜敬慕地夸道:“宝川哥,你这手字帅得很哪!”
“哦,你对写字也有研究?“
杜铃摇摇头说:“研究谈不上,跟姐姐学了几天,姐姐的字帖不少呢!有王羲之的、柳公权的、颜真卿的……“
“对!”宝川截住杜铃的话,“这就是颜体,你看像不像?”
“哎,“杜铃摇晃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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