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升初中后,他这个集万千宠爱近十三年的独子,突然有了个比他更受重视的弟弟。
十三岁左右的少年人本就是最叛逆的时期,哪怕容昕自认聪慧早熟,也逃不过这个叛逆期。
但别人家的孩子叛逆期,恐怕远没有他做的丧心病狂。
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少年时期的自己手比成年时要小一些,然而就是这双手,亲手抱起自己未满三个月的弟弟,将他从九楼的阳台扔了下去,当场死亡。
哪怕跨越了十六年的时光,他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段时间的所有事情,因为弟弟失去父母的关注而心生嫉恨,因为邻居们调侃父母有了弟弟就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的关心爱护他,他本身是不会信那些话的,可父母确确实实对弟弟十分关注甚至经常性的忽略他,他怒火冲头,就将未满三个月的弟弟从九楼阳台扔了下去。
惨剧发生后,容昕的母亲当场崩溃昏厥,容父容肃卓得知周围邻居对容昕说过的那些话,失去理智的对那些长舌妇破口大骂,再也没有往日的优雅从容,失去了小儿子,容父不想再失去大儿子,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但压下来就不代表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随着年龄的增长,容昕越来越清晰的记得他做的那件丧心病狂的弑弟举动。
那成了伴随容昕那之后十六年的阴影。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用那种震惊错愕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双曾经充满了慈爱的目光自弟弟死后,慢慢变得尖锐、冰冷、憎恨和嫌恶,尤其在第二个弟弟诞生之后,母亲直接提出让他住校的要求,隔离他跟弟弟的相处。
父亲虽然也说不会怪自己,但有时候看见弟弟照片的时候,也会用一种深沉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第二个弟弟长大之后听说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也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就像被整个家隔离了,孤独、冰冷笼罩了他之后的整整十六年时光。
不管在外如何风光霁月,容昕的心依旧被玄冰层层包裹,得不到丝毫温暖,尤其容母用那种惊恐的目光隔离他跟小弟相处的时候。
后来大学毕业,父母要为他介绍对象,他自爆天生喜欢男人,然后就离开了容家独自生活。
从他离开容家后,容家就好似没了他这个大儿子一样……
缓缓闭上眼,心间的酸涩刺痛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他回来了,但是……回来了又如何?
回来了,所有的人都没有改变,唯独他改变了,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这次他不会重蹈覆辙的弑弟,可十六年的时光,从少年到青少年,青少年到青年,那么多年的时光就可以因为重生两个字而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吗?
他做不到!
他已经做不到跟家人相处了,重生前他已经有五年多没见过父母了,说他做不到,不如说他不知道怎么跟父母相处。
所以他才做出离开这个家独自寄宿的决定,反正……没了他,还有弟弟不是吗?
一周过后,海大附属中学正式开学,容昕不管母亲怎么阻拦,依旧固执己见的要寄宿。
拗不过固执的儿子,容母跟容父只好帮儿子收拾东西去学校。
弟弟还是新生儿不能受风,所以容母依旧留在家里照顾未满三月的弟弟。
容昕也没管容母到底要不要去送他,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到学校整理好宿舍的床铺,学校宿舍是四人一间,上床下桌,容昕选了靠窗的床铺,这里空气流通好,采光也好。
东西放下之后容昕就让容肃卓赶去上班,言明他自己就能整理。
看着越来越疏离淡漠的儿子,容肃卓开始严肃的思考跟妻子再要一个儿子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目送容肃卓离开,容昕整理好自己的床铺,然后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有点茫然,重生毫无预兆,他就这么突然回来了,猝不及防,虽然有了改变过去的机会,但是……容昕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自爆性向后独居的那五年,他如果想要让自己过得很好,以他的学历和才能,无疑能保证自己生活优渥,但是他却选择了一条丧心病狂的路走到黑。
他加入了帝都的地下势力,他害过的人不少,心里有负罪感,但是他破罐子破摔,连弟弟都能杀死的他,害死那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又有什么值得愧疚?
三观重整的容昕就那么在地下势力混得风生水起,任谁看见他都得低头叫哥,除了那顶头的几位头子。
重回过去对容昕来说不是悔改,而是重温过去最黑暗的时期,这种感觉对容昕来说十分不美好。
他完全不想重温过去,哪怕过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回过神来的容昕听到有脚步声,翻身坐起来就对上了门口衣着干净俊秀的少年,少年扫了容昕一眼,往宿舍里走两步,让身后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快速的收拾行李。
容昕挑眉,他前世,姑且算是前世吧,他前世没有寄宿,自然不知道这间宿舍里的舍友还有谁,不过面前这个俊秀的少年,很眼熟。
那少年注意到容昕一直在看他,颈脖蔓延着诡异的粉红色,仰头看着床铺上坐着的容昕,“我是姚赋,你叫什么名字?”
姚赋?
容昕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讶,姚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帝都混了五年,可以忘记国家领导人是谁,但却不会忘记跟他作对了整整五年的姚赋。
该用什么关系来称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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