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蔚然歪了歪头,问。
“那个……”穆姜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把慰问的水果零食放到蔚然边上,“我是隔壁班的穆姜晟,是我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你……”
他边说,脸上边泛着火辣辣的红,十分不好意思。这样容易害羞的样子和他185身高的外貌竟然意外的和谐。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常年打篮球让他的四肢充满了力量,而他笑起来却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是个十分受欢迎的大男孩。
如果说蔚然是忧郁的,那么穆姜晟就是阳光的,他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因此在学校里并不会有人将他们两个放在一起议论,他们又不在一个班级,所以彼此并不相识。
“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砸到你的,嗯……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还有你住院的这段时间笔记我会帮你记的,那个……很对不起。”穆姜晟十分认真得道歉。
他虽然喜欢篮球运动,但却是个实打实的乖乖牌,学习很好也不从来不惹是生非,把同学弄到医院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他在家已经被大哥教育了一通,又看到少年如此虚弱的样子,内心十分愧疚。
他已经在心中暗暗发誓,蔚然来上学之后,他一定要在学校照顾好他!
其实蔚然被球砸中住院,并不是全部穆姜晟得问题,蔚然当时体力和精神力都十分虚弱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没关系,我没事。”静静地看着那个脸红着道歉的男孩,蔚然如此回答。
蔚然曾经接触的人不多,除了孤儿院的人就是乐和了,他们之中都没有像穆姜晟一样单纯的人,单纯而美好,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蔚然对穆姜晟的第一印象不错,即便他很有可能是让原主消失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也讨厌不起来。
之后他们聊了点学校的事再交换了手机号码后,穆姜晟就离开了。
在医院继续呆了两天后,蔚珩初就帮蔚然办了出院手续。
“把你自己的东西理理,搬去我那里住,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个营养不良、脾胃受损的。”开车把蔚然送到他曾经住的公寓楼下,蔚珩初毫不犹豫得开启毒舌模式。
“对不起……。”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在家修养,直到身体素质都没问题,才能去上课。”
“嗯。”蔚然点了点头。
望了望身边乖巧的少年,蔚珩初推了推眼镜,记忆中的少年也是这么安安静静不太说话,却总是带着令人安心的笑容欺骗了所有人,连他这个编剧都没有看出任何不对劲。也许,他们应该多分点神给少年,也就不会直到今天才明白他的乖巧省心,都是假象而已。
“给你半小时整理东西。”
“好,叔叔。”
说着,就离开车子前往公寓。
蔚然的家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中,是一套四室的房子,当初蔚然的父母为了他进出方便,特地买在了交通方便的地段,只是这样一套近200平米的房子,大多数时间就只有少年一个人住着,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蔚然的父母曾经想过是不是要找个保姆帮少年打点生活起居,但被少年拒绝了,因为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生活,少年的笑容和乖巧说服的父母,放心得让他一个人住着。
打开房门,这里的一切都和蔚然记忆中的一样,温馨的装潢掩盖不了少有人来往的事实,蔚然能感觉到进入房门时涌上来的悲哀,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似乎渐渐沉入深海底一般,绝望又宁静。
那是属于原本的蔚然的情绪,此刻,也正感染着他。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微微发热,视线氤氲上了水汽,他狠狠闭了闭眼,将水汽吞了下去。
蔚然已经被这样的情绪困扰了几个月,他不能再沉浸下去。
进入蔚然的房间,那张六尺的大床上浅蓝色床单和被子十分凌乱的躺在上面,显然它们的主人没有整理它们的习惯,打开衣橱,里面最多的就是白衬衣和牛仔裤,简简单单的风格和他的喜好一样。
将换洗衣服放入行李箱后,蔚然进入了书房。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一架十分显眼的白色三角钢琴,纯白得有些刺眼,钢琴边上,是一个小提琴的盒子以及飘落在地的被划得稀巴烂的琴谱。
原本的蔚然喜欢音乐,从小就学了钢琴和小提琴,现在的演奏十分出众但是他并不显摆也不考级,因此除了他的亲人外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喜欢在深夜弹着琴或者拉着旋律,这间房间是当初特他父母别为他准备的,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让他不会打扰到别人。
他捡起琴谱,细细看着,即使已经被弄得面目全非,他还是能记得上面写着的是什么音符,那些旋律已经深深得刻印在他的记忆中,宣泄着他最无助最剧烈的情感。
他坐到钢琴边上,打开,将手放到琴键上,瞬间,流畅的旋律倾泻而下。
他寻着记忆中的旋律弹出,指尖好像并不需要通过大脑思考直接就会按到下一个音,在狂烈的节奏中迅速得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交错。
无数个深夜中的思念,无数个深夜中的悲伤,无数个深夜中的心痛,无数个深夜中的无助……这些浓烈的情绪都化作了一段段旋律,或缓慢,或剧烈,在这个只有声音的世界中,宣泄诉说着比黑夜还要浓稠的哀痛,化作无法融化的印记,永远烙印在了少年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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