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畔高歌
? 淑良妃和施昭仪的葬礼就在葬仪场,玉棠昨日还苦恼落俗的衣衫,今日便披麻戴孝穿一身白色孝衣。虚晃过了一晚,玉棠无法从淑良妃之死中脱离出来,也不敢相信自己为何是男儿身。芳姑姑拦着哭不出声的玉棠将他的出生从头到尾说完,玉棠已经不敢承受,明明世间聪明之人数不胜数,偏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是他的姥爷还有她的娘亲。
“公主,我们要去守孝了,别哭,老奴会一直陪着公主的。”玉棠点点头,被芳姑领着走出门去。院子里的桂花树开的真好,朵朵金贵捧捧耀眼,玉棠看一眼然后收敛眼神,“把树砍了吧!”
“公主?是。”芳姑总是顺着玉棠,在这个时候当然也是,玉棠踏出宫门,走在往日去往君晟处的路上,他从来没发现这条路比他想的要长,玉棠松开芳姑的手,“让我一个人走到娘亲身边。”
“是!”芳姑应声,然后缓缓退到玉棠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有这么些个日子里所有人都不会找不痛快,婚嫁丧葬大喜大悲,更何况玉棠是公主。两个娘娘都是以贵妃的品阶丧葬,来得人里不过是两人的娘家人,寥寥跟随的仆人还有未诞下皇子的贵人们。众人看见玉棠都以一种凄惨凄凉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他从至高无上的地位落入地狱。
“玉棠?”
“玉棠见过外祖父舅舅。”玉棠微微福福身,眼眶里已经要涌出来,尽管心里对这个丞相祖父生气,可玉棠看见他伤神的神情忍不住要扑进他的怀里嚎嚎大哭。玉棠得忍着,不能让娘亲看到他的软弱,他是男子,自然要有男子的样子。
玉华早就泣不成声此刻正可怜巴巴的看着玉棠,可是玉棠心虚的很,立刻将头转过去看着上面两方棺木。跪下磕头,替生母添纸钱,玉棠没哭,只是手脚冰凉忍不住的哆嗦。君晟何时也跪在玉棠身边,替淑良妃添上一把新钱,此时玉棠才忍不住瘫软抓住君晟放情痛哭声嘶力竭:“君晟哥哥,我…”最终对于玉华和佑的内疚还是没有说出来。
“别怕棠儿,哥哥在,别怕。”君晟小心拍打着玉棠的后背,才让他慢慢顺气,一抬头又看到月华的眼睛,泪水就在眼窝里打转,那模样楚楚可怜比他可怜多了,玉棠虽小可是聪慧,心思也比玉华重,仪式过后两位娘娘就要迁入皇陵,玉棠遥遥看着送葬的马车从西门越来越远,心口的石头越来越重。
在宫门时丞相大人俯下身问玉棠愿不愿意跟他出宫,出宫意味着玉棠就能做自己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恍惚中在城楼之上最接近天宫的地方看到今日没有现身的圣上。琉璃瓦朱红门将那个人困在城楼上,玉棠看着他,松开丞相的手,“玉棠是公主是爹爹的女儿,玉棠不愿做不孝之人在此刻离开爹爹,天色黑了,娘亲总不喜欢玉棠在外面待着,那玉棠就先回宫了。”
“玉棠,你。”温丞相碍于君晟在场收住话语,想他满头华发一身素缟比几年前还要干瘦,凹下去的眼窝里恨不得将玉棠狠狠地打一巴掌然后拎回陈相府,却最终长长叹息,“好,若是想家了就回来,丞相府就是你的家。”
“是,玉棠知道。”玉棠规矩的行礼,头深深地低下去,起身,然后拽拽君晟的衣裳示意他回去。玉棠不敢回头,走的也异常慢,就像身后拖着一块大石头让他不得好走。
老年丧子,纵然是不值钱的女儿也是血浓于水,温修三缄其口没对玉棠提起任何,但是玉棠知道,他在心疼,也在怪罪,就像玉棠对温丞相的顶撞。怎么可能不记恨,如果不是他的自作聪明淑良妃绝不会有今日,如果玉棠真的是个公主或许本就没有这番折腾。
君晟握住玉棠的手,明明只是温热玉棠却感觉无比炙热,“棠儿,搬来和我同住如何,你不是喜欢同敬人玩闹,明日他们进宫你就好好折腾他到舒服为止,好不好?”
“嗯。”玉棠应声,稚嫩的嗓音就在悠长的宫廊里吞噬,这座皇宫历经北朝年代,吞了多少人的性命,连玉棠都忍不住害怕。
寝宫门前,君晟松开玉棠的手没有跟进去,仔细帮玉棠整理衣衫,他的手指从玉棠的脖子上划过,温润流淌进玉棠的心里,君晟哥哥还不知道他是男子,如果知道后他会不会生气。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玉棠避开君晟走回屋里。进门时,玉棠转身看着宫门口,君晟站在门口无比心疼的看着玉棠,微笑着摆摆手。
玉棠实在笑不出,一脚踏进去陷入无尽的黑暗里,就算将寝宫里的桂花砍了又如何,宫里桂树多得很,想逃开也只能将天下的桂花都拔掉。玉棠躺在床上,用锦被将自己包裹起来,上面残存着娘亲的味道,那一缕味道能一直吊着玉棠的精神。
锦被拉起来,强光投射进来让玉棠有些难受,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夜苍老的爹爹,“棠儿?”
“爹!”玉棠弹起来钻进他的怀里,被他宽厚的胸膛和手臂包围着,“爹,爹。”玉棠一声一声的喊着爹爹,这样才能得到稍许安慰。
“好棠儿,爹在呢,爹在。以后爹会好好疼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乖不哭。”玉棠感受着爹爹的拍子,抽泣慢慢缓下来,“爹爹,玉华呢,爹爹去看过玉华吗,其实玉华也没了娘亲。”
“傻棠儿,爹知道,看了你爹就去看他们。其实你娘离开这里也好,她一直不喜欢这里,我知道,只可惜我不舍得让她和你离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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