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王爷。”赵诩忽觉眼前一黑,话有些说不利索。并不曾看出华伏堑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
小楼代为收下盒子,赵诩又寒暄几句,待送走华伏堑,只觉背后已冷汗涔涔,有些支撑不住。吩咐道:“小楼,回宫。”
见公子面色有异,小楼连忙给他披上大氅,也不给那些推杯换盏的大臣们打招呼了,半扶着赵诩回宫。
刚走出大殿门,一个身形匆匆而来:“世子留步。”
方才一口凉酒太猛烈,现下的赵诩已经又冷又晕的有些昏沉,抬头看了一眼,一张熟悉的脸,一身陌生的装扮。
勉强支撑了身形,作揖道:“贤王殿下。”
“你认识我?”华伏熨有许多话想问,但见人脸色不好,忙奉上一个长盒,道:“一份薄礼,聊表敬意。”
小楼代为收下,赵诩不想多留,便道:“不甚酒力,殿下海涵,告辞。”
华伏熨无奈的让出了去路,脸上带着忧色。
赵诩已经冷的牙床打颤,再不多留,匆匆而去。?
☆、都深酒契
? 沈心炎的祖父的祖父,在百年前就创办了都深酒楼,要真算起来,已经是第四朝的老字号,鼎盛时期甚至送进宫中作为御酒,家族企业,多半是有弊端的,就算当时如何显赫一时的沈家,在沈心炎爷爷那一脉,就已经走了下坡路,说起来这事怪不得沈心炎一分一毫,他老爹嗜赌,三代家业被挥霍一空不说,甚至背祖忘德,将酿酒方子变卖给了沈心炎的舅舅。
沈心炎老爹被打死的时候,背着一身赌债不说,酒楼也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一介书生的他,挑起这座酒楼多么呕心沥血,别人是不知道的,但是都深酒楼的名头却还是越来越臭。他不是没想过卖了酒楼算了,但他读过圣贤书,知道祖祖辈辈的传承是不能舍弃的。于是多么艰辛的路他亦不曾退缩。
酒楼赚不到钱,沈心炎就变卖了家产,到底把父亲的赌债偿了。老婆嫌弃他无能,抱着孩子一走了之,沈心炎心中郁结,不两年就得了肺症。为了这酒楼,他妻离子散孑然一身,真真是可怜可叹。
沈心炎的舅舅,周志,心黑贪钱,他也知道奇货可居,三千两买来的方子,叫价三万两不带还价。在京城这种地方,酒方子数不胜数,就算是御贡方子,五千两也就罢了,而且酒方不似菜谱,里面东西多了少了,喝不出明显的区别,所以一般重利商人,谁又会为了张不定能不能挣钱的方子破费呢?但是他也不急,卖不出去方子,咱就卖酒,都深那傻侄子,拿些兑水的讹他。再弄些货真价实的,卖给春风楼的老板赚个外快。这种日子也过的挺舒坦。
对于秦纬地而言,闯进周家,偷回酒方子实在了如指掌,难就难在,卖出去的酒方子,如何能名正言顺的买回来,都深酒楼若想起死回生,这张酒方子属主就是关键。
周志虽然心黑,却也有软肋。打蛇打七寸,秦纬地收拾恶人是本行,自然手到擒来。今日日头尚好,秦纬地瞧着时辰,再次拜访了沈心炎。
沈老板本以为上次惹怒了这位大人,必然不会再有交集,此时见到来人,想起当时反应过激的场面,顿时有些褐颜以对。
“在下叨扰了,沈老板可有空?与在下痛饮一杯。”
“却之不恭,秦大哥楼上请。”沈老板低咳几声,到底做惯推杯换盏的活,不过转瞬就将旧事揭过去了。一句“秦大哥”叫的秦纬地笑容满面。
“小二,去做几道下酒菜。一大碗米饭。”秦纬地是真有些饿了,上午跑动的匆忙,还未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
小二手脚挺快,三菜一汤并一碗米饭送到后就退了下去。
沈老板倒是挺有耐心,见秦纬地狼吞虎咽的饭毕,才开玩笑道:“若是大哥不给饭钱,恐怕,咳咳,我都深酒楼不日就要被吃穷了。”
秦纬地一抹嘴,说:“今日哥哥送你份大礼,以后就是吃住都深酒楼,沈老弟也未必会赶我走了。”
“哦?什么大礼?”沈老板瞪大眼睛瞧他,秦纬地讳莫如深,只说:“等着。哦对,有样东西你得备着。”说着拿出四张纸。上有“逡通商号一千两”字样。四张,一共是四千两。
“咳咳,不成!这!这怎么能乱收!!”
秦纬地笑道,“不是给你的,到时候还我便是了,等下得用到,你就当是个道具。”
沈老板将信将疑,还是收下了银票。
午后的都深酒楼门可罗雀,对门的春风楼客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坐着胡侃。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一通锣敲来,吸引了酒楼宾客的注意。秦纬地勾起嘴角,道“来了。”
“是什么?”沈老板探头去看,但来人走的很慢,瞧不真切。
“在下不便露面,去客房歇一会儿。沈老板下去接应吧。”说罢,在锣声里喊道:“小二,一间上房!”
沈心炎面露疑惑,但本能的相信秦纬地为人。
转眼锣鼓声就敲到了楼下,“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那敲锣人走到近前,沈心炎才看明白,来者三人,一个敲锣的不认识,一个书生打扮的老者,有些面熟,但剩下一个他熟悉,竟然是舅舅周栀。
“众位乡亲父老,咱不求钱场就求个人场,我老吴扯嗓子吼他一晌午,各位赏个脸面瞧一瞧看一看嘞!”然后又“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的对着锣鼓一顿敲打。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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