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琮却猛地一抬手,将图录丢到前面的副驾驶座,王三笑错愕地扭头看向他,对如此幼稚的行为简直说不出话。
只听魏琮麻利地丢完图录之后,慢条斯理地说:“我不乐意。”
“……”王三笑几乎被他气笑了,“魏总,您贵庚?”
“咦,怎么三少竟然不知道吗?”魏琮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愚蠢,愚蠢到让他连回答的想法都没有,“坊间传闻王家手眼通天,王公子更是俊采星驰,还以为魏某早已经没有*了呢。”
“别叫我王公子,听起来好像在叫王思聪,”王三笑眼神漠然地看着前方,淡淡道,“在下再吃饱了撑的,也不会没事儿去调查魏总的*,还请魏总放下心来,您的年龄、家世、个人财产、家庭住址、婚姻状况、那活儿长短……我一概都不知道。”
两人并肩坐在车上,魏琮专注地看着他表情空白的侧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半晌,突然压低声音:“真的不知道?”
“……”王三笑怔了两秒,扭过头来,细长的眼角满含笑意,与魏琮对视片刻,眼神甚是下流地滑了下去,盯着他两腿之间平整的西装裤,十分正直地说,“也许曾经知道过,只是没有印象了,大概因为不甚出彩,很快就泯然于众了吧。”
魏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三笑探身从前座拿回图录,在膝盖上摊开,看得非常津津有味,还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他先是哼了一段《珠穆朗玛》,到了高//潮部分没能顶得上去,于是又哼一段《小寡妇上坟》,哼哼哎哎,觉得自己简直是之音。
到达国贸大饭店,二人从车上下来,魏琮一脸菜色,认真地对司机道:“以后你准备几副耳塞放在车上,”他抬头看一眼王三笑走向饭店的潇洒背影,心想:哼得什么玩意儿!
昭德拍卖公司近年来风评不错,很是出了几件引起轰动的精品,因而前来参观预展的人也很多。
王三笑和魏琮走进国贸大饭店,两人俱是身材高大的青年,这样并肩而入,在一群歪瓜裂枣的收藏爱好者中有了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次拍卖会的主题叫“君子长佩”,大厅树立的展柜中都是光华万千的美玉奇石,王三笑陪着魏琮一个个展柜看过来,淡淡道:“古人说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魏总拍一块高古玉来戴戴也很不错,正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玉有德,而我无德,”魏琮摇摇头,“平白糟蹋东西。”
王三笑扭过头,诧异地看着他,惊道:“魏总何时有了这样的自知之明,真是让人惊喜呢。”
魏琮被他气笑了:“我的自知之明,你惊喜什么?”
王三笑字正腔圆道:“与雇主同喜同悲,是我身为一名私人艺术品收藏顾问的职业素养。”
“那请你更职业一些,为我挑选一件合适的古董,”魏琮气定神闲地信口胡扯,“也许我一高兴,就把《宋郭熙溪山秋霁图卷》送给穆小先生了也说不定。”
信你才有鬼呢,王三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那真是太感谢魏总了。”
两人一路扯着皮,看过几个展柜,玉璧、玉剑饰、玉组佩,王三笑这么嘴碎的人都觉得嘴皮子快要磨破了,魏琮那厮还只是略一点头,然后微微摇头,觉得不甚满意。
看完一只精雕细琢的玉桐阴仕女图,王三笑看着前面一脸尊贵孤高的魏琮,心里开始琢磨出门就给这货套麻袋扔护城河里,他大爷的!
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王三笑健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狞笑:“嘿,老头,你还有脸来?”
韩教授正在逛得兴起呢,没提防被他抓个正着,郁闷道:“我怎么就没脸逛了?再怎么说我的挂件也是本次拍卖的重头戏啊!”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你的挂件?”王三笑蛮不讲理地谴责他,“庸俗、拜金、唯利是图!”
韩教授愁眉苦脸地叹一声气:“三少,哎,我的小祖宗,您能讲点儿理吗?我也不知道你把挂件给我卖出去了啊,要是知道我……我也还是会送来上拍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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