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声音一齐响起,盛时彦在原地站定,淡然回头。
“谁先说?”
盛妈看盛爸,盛爸看唐羡,唐羡看小悠……
盛时悠清咳了一声,“我先说!”她放下筷子,立马贼兮兮地道,“哥,你那手表在哪儿买的?挺好看。”以前没见过。
盛时彦瞥她一眼,“我戴了两年了。”
她是眼瞎还是心瞎,这么多年,才想起来问他?
唐羡叼着筷子,眨眨眼。是早上她看见的那块吗?那块是她买的。
盛爸难得开了口,“工作再忙,也得把饭吃完。”
盛妈点头,“就是就是,再说羡羡才刚回国,你怎么能还在公司泡着呢?”她这儿子没别的毛病,就是工作多,每天加班熬夜没个点,没结婚之前还好,结了婚之后更甚。这两年唐羡在国外倒还说得通,可是媳妇现如今都回来了……“对了,羡羡,你想说什么?”
“我?”
听见有人问自己,唐羡连忙表态,“我想去宁夏家住。”
“不行!!!!”
四道声音一齐驳回,唐羡咋舌,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盛时彦趁机坐了回来,唐羡看着身边的人,怎么看怎么奇怪。她闷头思索了一遍她从进门到刚才所有人的对话和反应,眼珠一转,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你是不是没跟你家里人说咱们离婚那事?”
她手速飞快,敲了个短信过去。
收信人是盛时彦,他回得简短。
“嗯。”
嗯????
唐羡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开什么玩笑?这两年你是怎么瞒的?”
“出国留学。”
回信人还是十分淡定,可唐羡看着那几个字,却顿时如遭雷劈。
她当年出国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要坐实分居离婚的决心,二是想躲避她妈的泪海战术。她留在国内她妈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光闹她还闹盛时彦,搞得她上班也不行不上班也不行,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就一狠心辞了工作,可在家里呆了没几天,她妈又把房子卖了。
当然,那时候她妈卖的还是她们家的老房子。
她妈那个时候就天真地以为她没了着落,就不敢跟盛时彦离婚了,可没想到她棋高一着,使了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跟美国的一所大学申请了硕士学位进修,干脆逃之夭夭,躲了个清净。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是为了分居离婚而出国的。可谁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盛时彦竟然还留了后手。他瞒着他家里人将离婚的事避而不谈,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对盛家而言,都认为是因为她出国留学才搞得她和他两地分居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羡连忙发了条短信过去,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复制粘贴了一遍,可盛时彦还是从容吃饭,连看都没有多看手机一眼。
不过一盅汤的距离,有人气定神闲,有人却如坐针毡,几分钟后。
“爸,妈,我吃好了,工作确实紧急,时间不早,今晚就不回来了。”盛时彦再度起身,盛爸盛妈眼看着儿子态度坚决,便知道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可以挽留的余地。可唐羡现在却是满脑子的疑问等着解答……
“爸、妈,我送送他。”
饭吃到一半儿,唐羡放下筷子,寻了个借口,匆忙起身。盛爸盛妈也没有多余的话,小两口久别重逢自然话多,桌子上的三个人继续闷头吃饭,气氛和谐,倒也没有多想。
先起身的人已经走远,唐羡追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紧步走。她一路掠过静谧宽敞的客厅,古雅镂空的厅门,再踩过几级青灰色的石阶,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在那人临上车前,高喊了一声。
“盛时彦!”
这还是她第一次当面直呼他的姓名。
大门外的一处小院,几个佣人正在修剪杂草,听见她的喊话,也都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喊他,毕竟这家里面,连盛爸都没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过他。
抬起的腿悬着,盛时彦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敛眉,又把车门关了上。
昏暗的夜幕中,他安静地轻倚着车门边,晚风拂过,衬衫领口被微微吹起,粗硬利落的短发纹丝不动。
唐羡快步走了过去,掏出自己的手机,摆在他眼前。“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离婚这么大的一件事,他竟然就想拿五个字敷衍她?
“小声点。”
盛时彦看了她一眼。除非她想让这件事在尚未明晰之前就搞得人尽皆知,否则,她最好还是保持安静,听他原原本本地跟她解释清楚。
唐羡皱着眉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可以小声,可是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她,而是出在他身上。
她低声凑到他跟前,“你应该明白我的态度,”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婚的,“我在美国的学业还剩半个学期没有完成,为了回国,我跟教授软磨硬泡了整整两个星期,他才同意我回国完成毕业作品。”
正常来说,她应该是七月份才能毕业。她之所以提前回国,主要原因是她妈装病骗她,但还有一小半的因素,也是为了能跟他第一时间办完离婚手续。
“我知道,离婚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们盛家家大业大,一旦离婚的消息宣扬出去,对你,对公司,都有影响。”所以她早在离婚之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怕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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