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苏折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子鸢,反倒是让子鸢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哪句话惹来她的不快,不对,是似乎已经引她不快了。
这汗巾是苏折雪所送,可这编的故事说的是送汗巾的姑娘已经死了,这不是明摆的咒她死么?
“我……”
“你是不是告诉他们,你心已死,要为已故未婚亡妻独身一世?”
“嗯!嗯!”
这最后的结局,还是苏折雪说出来的,子鸢只能连连点头。
突然的沉默,让子鸢觉得浑身不舒服,只见苏折雪柔柔地打了一个哈欠,笑道:“这天色也晚了,我也倦了,你还有一套官服放在衣柜里,你知道在哪里拿,我先去躺上片刻,就不帮你拿出来了。”
子鸢无声点头,看着苏折雪绕到床边,背对着自己躺了下去。
“若是雨小一些了,门边有纸伞,记得换了衣裳,拿着纸伞走,别再淋雨了,染了风寒可不舒服。”子鸢刚走到衣柜边,苏折雪的吩咐又响了起来。
“哦,知道了姐姐。”
“嗯。”
夜雨渐疏,小院之外,前堂歌舞依旧。
夜色之中,只瞧见一条蓝影从小阁檐下执伞踏栏飞出,翻身踏上兽头瓦当,足尖一点,轻盈无比地飞出数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傻丫头……”苏折雪转过脸来,眼中隐隐闪着泪花,只见她盈盈一笑,呆呆地望着子鸢离开的方向,“只可惜,我终究做不得你故事中的亡妻……”
☆、第二章 .柳丝如烟乱
清晨,天幕如洗,澄碧若海。
帝都临安,只要春雨新晴,总能绽放出一丝与众不同的清新之意来。也难怪当初云□□叶华横扫东陆五国统一东陆之后,一定要将临安定为国都,或许,正是因为这座城池总能让人觉得新意盎然,勃勃生机吧。
子鸢将手中纸伞收好,眯着眼睛看了看新晴天幕,只觉得胸臆空阔,舒然恬静,不由地抿唇一笑,沿着河畔柳树一路走去,心底侥幸道:“如此好风景,若是赶去晨练了,岂不是错过了?平日总有人偷懒少去那么一两日,今日换做我偷懒一日,应当不会那么倒霉被抓个正着吧?”
“啊!死人——!”
原本好好的心情,突然被这一声突兀的惨呼给撕得支零破碎。
子鸢眉心一蹙,循声瞧去,只瞧见前方柳树之下,因为一个挑柴小哥的惨呼,现下已黑压压地围了一圈人墙。
在云国,禁卫营除了戍卫皇城安宁之外,也负责稽查国都临安中的大小命案。现下子鸢本该马上过去查看,但若是出去查看了,待同袍闻讯赶来,定会问她昨夜为何不归禁卫营,那又该如何回答呢?
子鸢下意识地想先行离开,可是身子才转了一半,人群中已响起了声音。
“那边有官爷!”
“我才不是什么官爷,我其实是官娘……”子鸢心底暗暗回了一句,苦着脸走了过去,心底却思忖着如何应对后面同袍的疑问。
“这人死得好惨啊,心好像被什么给挖走了!”
“难道这一带出了什么妖怪?”
“天子脚下,怎会有妖怪?”
“若不是妖怪,为何这人没有心,你瞧那胸口,好大一个血窟窿!”
“什么妖怪专门吃人心啊?”
在子鸢弯腰仔细查看那具死尸的同时,她身后已响起了各种猜想。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子鸢不禁抬手捂住了口鼻,目光移到了死尸心口处的那个血窟窿处,忽觉视线一阵模糊,她警然闭眼,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一个相似的画面,最终又归于了黑暗。
难道之前还遇到过相似的命案?
子鸢睁开眼睛,心底默默回溯着这一年多来,在禁卫营中查办的案件,并无一人有如此惨状。若说真有这样的命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她失忆之前,曾经经历过。
子鸢连忙摇头,不敢再想下去,突然觉得过去那个自己,即便是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直起身来,对着越围越多的人道:“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大清早的看了死人,小心触了霉头,小赌输钱,大赌输命,大家还是早些散了吧。此案禁卫营已经接手,待案情告破,定会出公告告知大家这命案始末。”
“嗡……嗡……”
“有虫子!这人身体里有虫子!”突然,听见有百姓惊呼一声。
子鸢匆匆回头,瞧见一只青色虫子往死尸血窟窿里面钻了出来,扇着翅膀朝着最近的一个围观大汉咬去。
“啊!”只听这人惨嚎一声,小虫入体,竟然钻入血肉,直往他身体钻去。
“这不是虫子,不是一般的虫子,是蛊!是蛊!大家快跑啊!”一个白发老者认出了这小虫子的来历,一声高呼之后,这围观的百姓早就仓皇无比地跑了个没影。
只留下柳树之下的子鸢与那个被虫子噬咬痛苦惨呼的大汉。
云太\\祖一世英雄,膝下有子十人,太子平庸,自然引来自家兄弟觊觎东宫之位。太子为了自保,当初引入巫蛊邪术,蛊杀兄弟亲族数百人,险些酿成大云皇室断子绝孙,历史称之为“大云巫殇”。那段历史的血腥,让云太\\祖痛不欲生,从此下令大云上下,严禁巫蛊之术,若有人擅养蛊虫,被官家发现不仅仅是丢命,还将连累亲族上下灭门诛杀。
即便是“大云巫殇”已经过去六十余载,可是云国上下依旧记得那些小小虫子如何瞬间让亲王府邸血流成河,宛若炼狱。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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