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乃是六界禁术,强行驱除只会自伤元神。”白子画说罢,沉思了片刻,忽然又道:
“不过,也许……”
白子画轻轻瞥了杀阡陌一眼:“当年清虚道长所著的六界全书中,或许能找到答案。”
“六界全书?”
火凤闻言,目光之中顿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但是这一切都被白子画看在眼中,他
声音幽幽道:“劝你还是别打蜀山的主意。”
火凤被他一语点中心事,不觉一惊,正要矢口否认却听白子画又道:“六界全书我可以借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
“你说。”
虽说火凤动过硬抢的念头,可是以他一人之力想要对抗整个蜀山,终究有些痴人说梦,况且现在白子画又猜到了他的意图,若他阻止,自己更无胜算。
“当初单春秋为了抢夺六界全书和栓天链,一夜之间屠杀蜀山满门,这笔血海深仇是你们七杀殿欠蜀山的。所以若要借六界全书,你们需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众矢之的 何去何从
“若要借六界全书,你们需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白子画这话刚说完,只见杀阡陌那带着病色的面孔顿时变得又青又白,他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他这一发怒,又牵动了内伤,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清虚虽然对我有恩,但也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让我去给蜀山那群臭道士负荆请罪?休想!”
此事也不怪杀阡陌会有如此反应,就连火凤都觉得这白子画不是疯了就是在故意激怒主人,竟然提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来。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白子画也不与他争辩,转身拂袖而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杀阡陌的怒吼:“白子画你就是想羞辱我是不是!你给我滚!”
羞辱?
听到这个字眼,白子画的眉心微微一蹙,但是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兀自一个人走到院中,一时之间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何会向杀阡陌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年他曾经劝说小骨放弃渡化杀阡陌的念头,而如今他自己却……
也许是因为看到他不惜自伤身体也要护住单春秋,多少有些触动吧。当年的他一心恪守心中的原则,认为错即是错,恶即是恶,有错必纠,除恶务尽。结果却是因为这个执念,他令东方彧卿恨尽一生,不肯回头,也险些令小骨灰飞烟灭,万劫不复。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问自己,白子画一生执着的对错与正邪,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知道这个答案,自己能不能在杀阡陌的身上找到。
可是,要找到这个答案,也许会很难,很难……
听着身后屋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打砸声,白子画摇着头走到农舍外,那农舍主一早就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可是又不敢上前问个究竟,白子画从腰畔取了随身的佩玉递到他手里:“今夜多有叨扰,还望包涵。”
那农舍主虽是乡野之人,可是也知道白子画手里的东西非是凡物,他那间农舍本也值不了几个钱,换了这么个宝贝回来,此刻便是杀阡陌放火烧了个干净他也是稳赚不赔。
于是就在他捧着玉佩暗自窃喜的转身离开之时,杀阡陌果然已经开始放火烧房子了。
“你闹够了没?”
白子画天生喜静,能容忍杀阡陌到这会儿已算是个奇迹,要知道当初花千骨带着宫铃在绝情殿走动的时候都曾被他训斥过。
他从不知道自己对杀阡陌竟能容忍到这个地步。
“白子画你管我?”
杀阡陌千百年来纵横六界,可谓猖狂,何曾受过这样的冤枉气。那白子画算是什么东西,竟敢让他去蜀山负荆请罪。真当自己被血咒困住就处处受制于他吗?休想!
“火凤,走,我们去蜀山。”
“这……”
火凤闻言,本能地看了一眼白子画,可就是这一眼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杀阡陌又暴跳如雷起来:“到底谁是你主子!”
“主人,您现在不宜四处奔波,待您伤势好转,无论您想去哪里火凤绝无二话……”
可火凤话还未说完,只听到院外已传来一声冷笑。
“只怕你哪都去不了。”
那话音刚落,农舍外忽然间涌来一片火光,憧憧人影在火光之中晃动,一片夜色之中数不清有多少人埋伏在这农舍周围,为首的正是当日在瑶歌城围杀杀阡陌的天绝门首徒祁连。
与他同行的还有青城、百花、峨眉、逍遥等等一众门派的掌门与弟子。白子画一看这阵仗心里就有了底,天绝门灭门之事扑朔迷离,他们又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今日恐难善了了。
“仙尊,我们可真是山水有相逢啊。”
如今天绝门惨遭歹人毒手,祁连是天绝门仅存的一脉,几日前他还是天绝门首徒,而今日便是以天绝门掌门的身份站在这里了。
当日在瑶歌城时,祁连就已对白子画出言不逊,今日一照面又是冷嘲热讽。只不过上次还有人劝阻,这次却都选择冷眼旁观,这态度的转变让白子画越发觉得蹊跷。
“上次瑶歌城一别,我斗胆多问一句,那魔头杀阡陌仙尊打算如何处置?”
“我说过,待我查清真相,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真相?”
祁连收起脸上虚伪的笑容,上前一步厉声道:“真相就是那魔头杀害我师父在先,又屠灭我整个天绝门,如此丧心病狂的魔徒,仙尊还要再包庇维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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