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痕默默地抱着肚子艰难地站起身,终于看清了年轻女子的样貌以及她头上簪着的九支凤钗,原来她就是嫁给病弱男的皇后,别人说的姐姐。
终于见到了好奇已久的姐姐,心里竟然不是喜悦,是怏怏然。美人在宫中向来都是不嫌多的,更何况是喜欢观美人的祝痕。
祝痕观看了没多久祝倾的气韵,就不太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华贵的服饰,精美的皮囊,美则美矣,还是少了最重要的东西,让他看的乏味。
就好比每一件璞玉都要经历雕刻师的琢磨雕刻,琢磨的透不透就看雕刻师的功力,但还是差了最后一步:时间的沉淀。这也是为什么老物件总比新物件值钱。
此女眼内明明全是不甘的戾气,偏偏又心虚地先喝问他,完全没有后宫之主的气度,也没有前朝公主历经王朝覆灭又重新站到顶端的不动声色,与他所想的差别太大。
这样的姐姐,他帮不了,也不想过多接触。反正记忆中也没有这个姐姐,全都是花脸老头说的,大概可以不用理。
祝痕对着祝倾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然后就抱着肚子一点点往里头挪。完全没当见到他要走而彻底慌了的祝倾。
如今的祝倾已经和韶冬撕破脸,但她也还是韶冬力排众议,下狱数位谏言大臣的元后,只要不出格,基本能安然到老。她偏偏又在看清了一切后,死也要翻盘。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祝痕,当然不愿铩羽而归。
宫女们见元后亲自上阵,她们表现的更为卖力,侍卫的防护圈越缩越小,而祝倾站立的地方已经破了个口子。
侍卫见祝倾跟了进去,他们反倒不急了,一改之前受了欺负也不敢怎样的态度,大展拳脚,没一会就将所有宫女都扔出了冷宫。
祝痕听到祝倾跟随而来的脚步声,刚要提醒,就听见小娇娇嗷地一声,冲了出来。祝倾只来得及一声凄叫,就半倒在地,花容惨淡地看着悬在她上方的大型猞猁。
她有信心拿捏住一个怀了孕的男子,却没有本事从猞猁的血盆大口中保得性命,连连尖叫,叫的祝痕不耐烦至极。
“小娇娇,莫要为难我姐姐,放她走。”
小娇娇转转耳朵,最顶端的一撮耳毛晃了晃,游移了下爪尖,像是要挪开。
这时祝倾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尖叫,还混着大骂。“祝痕,你现在有韶冬护着,十年的愿望都得偿了,就敢这样对我了?你忘记你答应过父皇什么了?你要是敢要我的命,做鬼也要去告你的状!”
祝痕呆了呆,“什么十年愿望?答应了什么?”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肚子猛地一抽,连着被捶打了好几下。
他吃痛地安抚了会肚子,才看向小娇娇,“她太吵了,吵到宝宝了,他们不喜欢,在踢我肚子。”
祝痕的意思是让小娇娇放开,这样就没难听的尖叫声了。小娇娇歪了歪头,目光茫然地看了会住痕的肚子,猛地扭头对着祝倾咆哮,兽性彻彻底底地显露出来。
它后腿紧绷着曲蹬在影壁,前腿搭在祝倾的双肩上,大嘴全张,一对尖锐的长牙对准了祝倾的脖子,呼噜出声,带着浓浓的威胁。就像祝倾要是敢再喊一次,它立马就会咬断脆弱的脖子……
祝倾刚喊了半声就卡壳了,花容惨淡地斗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住猞猁的脑袋。
小娇娇的尖牙已经刺入祝倾的脖子,听她住了声,等了会,见她真乖了,才微微挪开牙齿,脸对脸地嗅了半天。
祝痕见皇后大人被吓的瑟瑟发抖也捏住喉咙不敢再喊,也不敢有丝毫张狂的可怜样,莫名地感到一阵解气。有些奇怪地眨眨眼,嘀咕着,又没接触过,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还有这么吵,那花脸老头竟然不蹦跶了,这也太奇怪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让小娇娇放开这位可怜的姐姐。“我们回屋吧,肚子坠的厉害。”
小娇娇喵嗷一声,立马蹿到祝痕身边,眨巴眨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格外认真地打量着祝痕的肚子,决定去喊花脸老头来看看。四爪刚轮流甩甩,察觉还有个人入侵着它的地盘,又是对着她嗷了声,不过这次没有靠近威胁。
祝倾终于确定这只成年猞猁是祝痕养的,恨的牙齿咯吱作响,不敢动作,只能捂紧伤口,紧张兮兮地问了句,“你有没有想过,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孩子生下后要怎么办?”
祝痕听完诧异地看向祝倾,这个问题他想过,就是想不起和谁亲密过,不过他既然做了阶下囚,孩子的父亲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当他弄清楚花脸老头给的药都是安胎药后,不再拒绝,不再耍花样。
他想要生下孩子,至于生下后怎么办,大概是选择一生一死。
他这样的身份,也只能用死来换取孩子的生,如果没人知道小孩的来历,小孩大概能好好活着。所以他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新帝……
姐姐的身份是皇后,新帝来了一次后又不来了,思量了会,没有多说,只想看看这位后宫之主的态度,含糊道:“既然有了,当然要生,至于后边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
只这么稍微一试,就试探出了皇后的打算。
祝倾站直身,抚了抚乱成一团的发髻,又看了眼已经止住血的脖子,还算满意这样微小的付出,以及他的回答。但只要一想起刚才的惊吓,心中的怒火压也压不住。
她冷笑着出声,“我以为你会说要出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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