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谢谢你了。”胡璇心中一喜,拉了宝伶的手,感激之情溢于面上。本来胡璇才来桐城不久,每日也没怎么在城中走动,对城里也不熟悉,倒是宝伶在桐城的日子久得多了,有他帮忙,胡璇才算安心了些。
“这也没什么。”宝伶笑笑,又正色道:“王家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些了,莫要遇上那罗大爷……你走了这两天……他还去艳月楼找过你,在艳月楼里弹琴的活,你……你若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便不能再做了。”说着,宝伶便由怀中摸出了个小钱袋,递在胡璇手中:“咱们相交一场,我也帮不上你什么,这些你拿着应应急,也算我做朋友的一番心意。”
“宝伶!”胡璇忙推回他的钱袋道:“你自己也不容易,还是存些银钱,想办法离开那个地方罢。我这个年纪的人了,自然是会照顾自己,你的银子,我不能收。”
宝伶淡淡的一笑,硬是把钱袋塞回到胡璇手里,声音低低的道:“我是自小被人家卖断了的。老鹑子又不肯放人,我有再多的银钱也赎不出自己。你拿着吧!”说着,也不等胡璇再说话,便又道:“你们在哪家客栈住啊?带我去认认路,也探望你弟弟一下,明日我帮你们找到住处,好来接你们啊!”
胡璇也不好再跟他推来推去,便接了他的银子,带着他回了自己和宴子桀入住的小店。
宝伶和胡璇进房的时候,宴子桀还沉沉的睡着。宝伶来即是为了认认路,见病人熟睡,也没敢多打扰,坐了会儿,喝了点茶,便向胡璇道别离开了。
胡璇看看天色,也到了要为宴子桀煮药的时候,心想着找工也等明天宝伶帮着找好了住处再去不迟,便先为宴子桀熬了药,待他醒了喂喝下去,两人吃了晚饭,便早早休息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午后,宝伶也没再来过,胡璇白白等了一天,一直没见他人影,想是他自己的事情脱不开身,第三日他没再等,在城里一户墨宝店找了个代人写字的差事做了起来。
这样又过了三天,宴子桀的身体调和得好了些,每天昏睡的时候少了,也能站起来走动走动。胡璇也找到了一户人家刚好有空着的房子,谈了价钱租下来,和宴子桀两个人搬了进去,暂做栖身之所。
宴子桀坐在窗前的小木桌前,顺着窗子看着院里正拿着块薄木板,扇着灶火熬药的胡璇。他手中把玩着一块劣质的玉佩。
这块玉是当初还在宴都的时候,自己陪叶纳上街买首饰的时候,混着精致的首饰一起包了起来的。记得当时叶纳看到的时候很生气,还要砸了这块玉,抄了老板的铺子去。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在前一天胡璇喝醉的时候,得知他心中暗恋的人竟然是自己,还恶意的把这块劣玉留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送给胡璇,哄得他开心的时候再羞傉他一番。
后来因为胡璇被宴子勇屡次召见,自己也便没再想起这一磋来。随手把这块玉丢进了自己的衣柜。偏巧这次行军胡璇帮自己带换洗的衣服一起带了出来,宴子桀便把它收进自己腰间。这块玉值不得什么银钱,胡璇典当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当掉它……
这些日子来,宴子桀每天除了在简陋的房中和小院里走动几步,便没什么活动和消遣,每天倒只能盼着胡璇收了工回来,才有个说话做伴的人。他每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看,还为着两个人的生活在外面劳碌奔波,人一天天的清瘦下去……不知不觉的,宴子桀开始有些心疼他。
“子桀,喝药了。”宴子桀坐在简陋却干净的小房中,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着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宴子桀把玉佩收进手掌中,接过药碗喝了下去,空碗放在木桌上,伸出一支手拉住胡璇的手,微微一笑道:“不急着吃饭的,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边拉着胡璇并排坐在房里的矮炕边儿上。
胡璇随着他坐了下来,想问问宴子桀要说什么事情,却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发现他竟意外平静且专注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下又是一乱——曾被伤透心了的、被连日忙碌压在心底的情愫,又硬生生的搅乱了自己的心绪。
“……我……我还要做饭……”胡璇有些尴尬,他再也不敢面对宴子桀的伤害,也不对他们之间再抱有什么希望,所以他宁愿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自己忘记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宁愿回避宴子桀有可以再挑起他情意的表现,他慌张的转过头去,想要站起来走出去。
“璇!你听说我!”宴子桀的身体还虚弱得很,被胡璇这一起身的力道带得险些摔倒在地上,胡璇忙伸手扶住他:“子桀,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宴子桀淡淡的笑着,借着胡璇的力量重新坐回到矮炕上,他直视着胡璇,轻声道:“你不要听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么?”
“……”胡璇微微颦起眉头,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那日都说得很清楚了……不……不用再说了,我晓得你的意思……你伤好了,咱们就分开……”说到后面,他深深的低下头,让房里阴暗的光线,藏匿了他的表情……
“……我曾恨你的父亲,你的家人,包括你……”宴子桀还是轻轻拉他坐在自已身边,磁性而深沉的声音说道:“那时候我每一天都做恶梦,梦到每一个人都要杀死我……我知道你待我像亲弟弟一样好,可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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