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那股象征着圣级实力的能量团进入德拉夏尔之时,阿德里安第一时间便有了警觉。当下故作疲倦地阖上双眼将头靠入了一旁的雷昂怀里,心神却已沉入感知之中、追本溯源地凝聚到了那名陌生的圣级强者上头。
这番举动本只是例行公事的应对。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当他进一步集中感知细查对方之时,感觉到的却是一股与圣级能量并不相符的、更高层次的灵魂波动。
一个属于传奇高手的、他无比熟悉的灵魂波动。
──那是……瑟雷尔。
察觉这一点,阿德里安心头一紧,熟悉的疼痛于胸口漫开,可比起惯常的怨怼纠结更为强烈的、却是在意识到对方躯壳实力与灵魂不相匹配的状态后瞬间涌生的忧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联想到了自身与之相似的状况,而在思及如此情况潜藏的意涵后、瞬间苍白了脸。
──他的灵魂层次与实力不匹配,是因为死而重生;那么瑟雷尔呢?
──难道……就在数月前那次重逢到现在、短短数月的时光里,那个孩子便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以至于……?
思及此,即便阿德里安清楚徒弟的灵魂仍好好的存在这世上、一切也必然能有挽回的机会,却仍不由给脑中的种种推想激得心头大恸,本应平稳的吐息瞬间变得急促、心律亦随之失了速。只觉一震撕裂心肺的疼痛如潮水般不断侵袭着全身,让他便清楚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却仍在得以控制前难以禁受地先一步失了意识、就这么从兄长怀中往下栽了过去。
「阿德里安!」
没想到前一刻还安详地在怀里打盹的弟弟会突然发病,雷昂虽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孩童险些落地的幼小身躯,却仍给对方苍白如纸的小脸与被冷汗浸透的身子彻底骇了住,连忙抱起弟弟瘫软的身躯,边呼喊着管家和治疗师边往最近的卧房里冲了过去──而即将到来的「客人」的事,也因此给满心只剩下弟弟的少年彻底抛到了脑后。
──所以当瑟琳娜终于带着那位「友人」来到法瑞恩公爵府时,不仅没得到预想中的欢迎,还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好在两人都是阅历丰富的人物,心思一转便猜到府里必定是出了什么事,瑟琳娜更是马上联想到了好友儿子的心疾,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身旁的同伴和应有的礼节,直接跳过大门便往本馆的方向冲了过去。
身为艾琳夫人生前的好友、雷昂少爷的生母,公爵府的人自然不会不认识这朵在佣兵界赫赫有名的烈焰玫瑰。所以看到有人突然轰开本馆大门之时,护卫们先是一惊,随即便在认出人后放下了警戒;个别机灵的更是马上凑到瑟琳娜跟前边领路边说明了事态,让她在一路无阻地到达目的地的同时,也对现下的状况有了简单的了解。
只是了解是一回事、如何面对又是一回事──亲眼瞧见大床上那个在治愈术的光芒中也依然面色如纸、呼吸急促的幼小身躯时,即便是见惯生死如瑟琳娜,亦不由瞬间屏住了呼吸、难以自已地升起了浓浓的心疼和无力感。
因为她的无计可施。
从笼罩着孩童身躯的光芒来看,现在正为阿德里安治疗的治疗师至少有七级,即便在德拉夏尔也算得上是高级职业者了,可那治愈术作用在孩童身上却没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只是尽可能地维持住孩童的性命而已,却半点没能缓解那正侵蚀孩童生命的根源……再这样下去,除非能找到接替者或是请来通晓大恢复术的人出手,一旦治疗师精神力耗尽,床上孩童的生命力再难维持,结果自然也只有那么一种。
而这个结果,是不论正在床边紧握着弟弟小手的雷昂、又或背负着好友交托的瑟琳娜都无法承受的。
看着大床上脆弱得彷佛随时会断气的幼童,以及一旁隐带着哭音不住呼唤着「阿德里安」的自家儿子,她心下一酸、一个转身正欲离开府邸到外求助,不想一道熟悉的嗓音却于此时蓦地于身旁响起:
「治疗术别停。我有办法,让我来。」
相较于弥漫于整个房间的凄切紧迫,那道嗓音构成的语声温和而沉稳,彷佛蕴藏着绝对的自信,就好似这样紧张的状况在他眼里其实再平常不过一般,便连床边一心关注着弟弟状况的雷昂都不由给牵引着循声望了去;就在来人身旁的瑟琳娜更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了头,而在瞧见入眼的人后露出了个惊喜交加的表情:
「伊莱?你真的……?」
「嗯……放心,没事的。」
说着,来人──披着「伊莱·温斯特」这个壳子的裴督之主已然穿过房间行到床边,而在一旁的金发少年半是怀疑半是冀盼的目光中先给孩童施放了个放松精神的缓和术,随即一个抬臂将床上幼童瘫软汗湿的小身躯揽入怀中,以指轻扳开孩童唇齿后、将事先备好的药碇放入了孩童舌下。
而雷昂即便已满头大汗,却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直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像是生怕对方做出什么不利于弟弟的事一般,却偏偏又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急迫渴盼……如此几个动作下来,直到那个银发银瞳的男人喂完药、将弟弟的身躯重新安放好,他才稍稍放松地将目光重新黏回了弟弟身上。
──按说在这种连对方是谁都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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