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老夫人又转头向叶裴青说:“云瑞怎么样了?还是不肯招?”
叶裴青低声劝道:“老太太别担心,我正在想办法。这云瑞房中有那么多赃物,她又什么也不肯说,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想办法给她解开心结,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荆老夫人默然了一下,又说:“听说隋丫头悬梁自尽了?”
叶裴青笑着说:“今年的确不太顺,老太太不必挂心这许多。我已经在彻查此事,过几日再带着梅郁去寺里上香求平安。”
荆老夫人说:“别人我倒还不会挂念,只不过这云瑞是我的贴身丫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就不相信她会偷东西。你可千万查清楚。”
叶裴青点着头:“是。老太太别担心。”
荆老夫人垂头笑着:“人老了就是想得多。常听说年纪大了若还死皮赖脸地活着,身边的人就会遭罪。我这……”
叶裴青连忙打断她,又使了个眼色让梅郁劝。
十三连忙同叶裴青劝了半天,说了好些私房话,老太太这才眼圈不红了。
荆老夫人疲倦地半躺在床上说:“去吧,去拜见你的家翁。我也乏了,要休息了。”
叶裴青和十三请了安出门,两人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十三本来就不想同叶裴青多话,现在知道他心事不少,更加不想烦他。
来到穆国公处请安敬茶,穆国公刚死了侧夫人,同梅郁倒没什么话说,只问:“你可还想做官?”
十三不知怎么回答,不着痕迹看了叶裴青一眼,却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十三说:“任凭国公定夺。”
穆国公沉吟了一下:“让我看看朝中有什么空缺,再让裴青知道。”
叶裴青说:“多谢父亲。”
十三心想:怪不得有些人抢破了头也要做贵族的男妻,想不到有这许多好处。可惜他是一介刺客,当官的瘾一点没有,白白浪费了这好机会。
回到院子里已是下午,叶裴青撂下一句“我要出门办事,晚上才回来”,也即刻走了,只留下十三在房中。
十三巴不得自己一个人待着,胡乱吃了一点午饭之后,便紧缩房门,对外只说身体不适,按照自己以前学过的武功心法,开始尝试打通经脉。
他想要逃出去,想要活命,就一定要练好功夫。
夜已二更,叶裴青和叶林拐弯抹角地来到城中一个僻静的院落里。小屋十分杂乱,叶裴青一开门便尘土飞扬。远处什么也听不见,细听却听到隐隐约约的闷喊声。
叶裴青好整以暇地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叶林将柴房门一关,打开角落里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露出一个人来。
那里面正是一个老尼姑,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光溜溜的头在月色下发亮。她看样子四五十岁,脸上的肉哆嗦苍白,双目大睁像见了鬼一样,尖着嗓子嚎叫,嘴巴里却塞了一块破布,发出闷闷的吼声。
终于,老尼姑越喊越无力,知道叫也没人来救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叶林又让她哭一会儿,笑着说:“这两天把师太留在这里,是有几件事要问。师太可愿意赐教一二?”
老尼姑连忙拨浪鼓一样的点头。
叶林说:“那我现在把师太嘴里的布取出来,师太可别吵闹。大家都是良善人,我平常连宰只兔子也要哭一阵,最是不喜杀人的,师太莫要逼我。”
老尼姑哭也不敢出声,只哽咽着点头,泪流满面。
口中的破布取出来,老尼姑果然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只惊恐地看着叶林。
叶林按照叶裴青所教,笑着说:“师太受惊了。这次就是想问问隋夫人的事。请师太把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老尼姑的身体如同筛子般发起抖来。
第7章 (捉虫)师太都不问我有什么病
老尼姑说:“隋夫人经常在庵里上香,我知道她是穆国府的侧夫人,有心巴结,便认识了,常留她在庵里吃斋。隋夫人长得貌美啊,她一来庵里,所有人有盯着她看。没想到半年前,有一位小施主便看上她了,非要我想个办法搭桥。我是个出家人,一心向佛,哪敢做这种事?结果那小施主日日软磨硬泡,说若得不到隋夫人便要死了。我推辞不过,心想这种事也要两个人都愿意才好,便向隋夫人试探了一下。想不到隋夫人贪图那小施主长得俊俏,半推半就地竟然愿意。所以隋夫人每次来上香,都是同那小施主……厮混。”
叶林心中中早已经沸了锅,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师太倒真是慈悲,菩萨必定欢喜你给人当媒人,将个佛门净地弄得污秽不堪。”
老尼姑顿时低了头,又哭着说:“都怪我一时糊涂啊,望爷饶我一命!”
叶裴青在角落里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姘头叫什么名字?”
老尼姑为难道:“这个……我不知道啊……”
叶裴青又说:“隋夫人虽然不见得是贞节烈女,却也不会如此不堪。你有事情隐瞒。”
老尼姑抬了头,义正言辞地叫喊道:“句句属实啊爷,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叶裴青一声冷笑:“叶林。”
叶林取出一把匕首,慢悠悠地在月光下晃着。那匕首闪着寒光贴到老尼姑鼻子上,叶林温柔又难过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师太你知道么?我有病……”
老尼姑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叶林的声音痛苦,手中的力道加重:“师太都不问我有什么病……”
老尼姑慌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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