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点熟悉的气息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李君年的咬牙坚持,再也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朝前倒去靠在了这堵“墙”的身上,腿一软就滑了下去,一双钢铁般强有力的手臂拦住了他差点和地面亲密接触的身体。
……
……
乌云密布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即便是明月也躲藏了起来不愿意留下一抹光辉。
玻璃窗被狂怒暴躁的暴风雨击打得啪啪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部破碎开来一样,无数的碎玻璃会洒在地上,会割破他的脚底,会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血印子。
五六岁模样的孩子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具熊,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在柔软的暗色地毯上飞快地奔跑,空旷而安静的古堡,长长的长廊看不到尽头,悬挂在走廊墙壁上油画里的人像冷漠地注视着他。
“轰隆——”
闪电一瞬间照亮了黑夜又一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光,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咬着玫瑰花瓣一样的红润嘴唇,头发乱七八糟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孩儿用力敲着房间的门,小小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门开了,半大的少年低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不肯说话一脸倔强的小孩儿,蓦地一下就笑了,弯下腰抱起了这孩子。
【哥,我、我只是怕冷】
【嗯,抱着就不冷了】
一个是羞涩得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怕打雷闪电,一个是心知肚明却又毫无保留的宠溺与包容。
……
柔软的仿佛被一片片温暖的鹅毛包裹,意识尚有些混沌不清,麻醉剂的药效即使是醒来以后也有糟糕透顶的副作用,脑袋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理智和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玻璃。
他在哪里?
浓密的长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颤抖的阴影,毫无焦距的双眼缓缓睁开,像被雨水打湿了的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快速眨了眨眼睛,几次之后眼前模糊的景象终于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第一直觉,陌生。
不是他的家里,不是比赛时候居住的别墅。
迟钝的大脑如同生锈的机器缓慢的运转着,双手撑在床上慢慢撑起上半身,麻醉剂带来的无力感仍然持续影响着他的每一寸肌理。
低垂着脑洞,手指轻轻撑着额头,李君年记起来他进了这家奢华的贵族酒店,那他现在是在酒店里了?
可他之前明明是在洗手间里吧,就算是被人捡到了也不应该丢到这么豪华的房间里。
气色不太好的男人靠在床头朝自己在的房间扫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总统套房,但看起来房间的装饰与格调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得,如果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捡到了,他应该被扔进一个很久没人使用的员工休息室,而不是只供贵客使用的房间。
低头看了看又到处摸摸碰碰,除了从天上飞下来滚到地上磕碰到了几处比较疼以外身体其他地方都很好。
忍不住叹了口气,李君年烦躁地皱了皱眉头,突然出现的屠宰者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微笑,但一直用完全没有防备的身体去乱碰去撞的话疼的人可是他,谁知道下一次有没有这么好运气,打在他身上的是麻醉弹而不是可以直接要了他命的致命武器。
头好晕。
后掌心抵着额头,如果不是现在压根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李君年恨不得倒头继续睡一觉。
“告诉他,继续调查。”
咔嗒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穿暗色格子标准三件套的高挺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服帖且质地优良的布料一看就是上层贵族的高级定制,鳄鱼皮的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朝李君年的方向走过来。
“醒了?”男人淡淡看了眼一头蓬松乱发一脸状况外的李君年。
“……啊?”
本能地发出疑惑的音节,意识到之后又紧紧闭上了嘴巴,李君年没有听清这男人刚才说了什么,如果刚才还是被重型货车碾压过脑袋一样昏沉钝痛,看到这男人的一刻根本就是整个人都被巨人无形的拳头砸得彻底愣住了。
梦里童年时搂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雷雨夜的哥哥,曾经最爱他宠他的男人。
风起云。
就这么突然的,闯入了他的视野。
逃避了那么久,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受惊的猫,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心底叫嚣着想要逃跑,手脚却失去了知觉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还没醒?”居高临下地站在了李君年的面前,风起云伸手握住了李君年的下颚迫使后者抬高脑洞,平静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充斥着冷淡,像冬天吹过沙漠的风,干而冷。
猛地眨了眨眼睛,握住自己下颚的手指传来的淡淡温暖和冷漠的表情语气成了一把名为矛盾的利刃,快而准地割开了李君年的惊愣。
风起云现在不认识他。
抬头往旁边偏了偏脑袋避开了对方的触碰,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手攥紧了衣角,他的脑袋里空荡荡一片彻底失去了反应,下一步该怎么做,说什么,完全当机了。
第五十六章 重新认识-上
偏头避开了和风起云视线的接触,紧皱着眉头用力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李君年突然之间有些分不清这是他又一次梦到了风起云,还是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过于荒诞的现实。
空荡荡一片的脑子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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