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薇写了一篇报道,题为《江曼无辜被拖下水,舞厅男子轻浮势利》,里面将付容狠狠骂了一顿,替江曼洗白。稿子交给编辑后,她坐在椅子上发愣。是否该添一张当事人的照片?或者把稿子给当事人审一下看有没有误?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该再去见一次付容,可是问主编,主编却说不必。采薇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有点失落。心底有个不想正视却又不得不正视的可怕念头浮起来,她摇摇头,极力压下去。但即使她努力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好似想掩盖什么证明什么,却依旧是可笑的自欺欺人。她蒙蔽不了自己。采薇不是迟钝的人,她知道,她爱上他了,那个轻浮的男人,那个艳丽的男人,那个羞辱她的男人。一见钟情,不可救药。她拒绝承认,但在内心深处已经明白。
采薇最终还是来到了s厅,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来。她站在傍晚刚刚开门的s厅门口,只是站着。她还小,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昨晚进s厅是挂着采访的名号,内部情景令她叹为观止,诚惶诚恐。今日她孤身站在门口,却没有了再进去的勇气。进出s厅的人皆衣着精致典雅,非富即贵。采薇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小姐,要进去吗?”采薇抬眼,是个服务生。她忙往后退了退,直摆手。天色渐渐暗下来,采薇觉得自己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傻瓜。她想见的人一直没有来。终于,她黯然转身。没走几步肩上却忽然被人拍了拍,“很有耐心嘛。”一个慵懒好听的声音。采薇回头,心中猛地一跳,又惊又喜,是付容。付容向她浅浅一笑。
采薇片刻失神后反应过来,“什么很有耐心?”
“我说你啊,”付容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在这里站了快两个小时了吗?”
“我可没等你。”采薇立刻撇清,忽然又惊觉自己简直是不打自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付容看着她似笑非笑。“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补充采访吗?乐意效劳。”
采薇无言,摇了摇头。
“算了,请你吃饭吧,在门口吹了两个小时冷风,我都心疼了。”付容轻轻俯身,抚起她的脸颊,歪头看她。
采薇的脸几乎是腾地就红了,嗫嚅着:“那,那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帮我个忙,先走吧,你喜欢哪家店?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一家店的银耳汤,我带你过去。”采薇的心里开始雀跃,带头领路。“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明天你早些来,我就告诉你。”付容微笑着看她,采薇忙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有蛊毒。
一起喝完银耳汤,直到付容离开店好一会儿了,采薇还站在门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她手里小心地攥着他给的他家地址,心脏扑通扑通,所谓小鹿乱撞也不过如此吧。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男人呢?采薇有些失神地想。石杰阴着脸从黑暗里走出来时,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不是经常来这里吗?倒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石杰看向付容离去的方向,又看向采薇。
采薇张目结舌:“那个,那个,我……”
“采薇,”石杰打断她,“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我是很讨厌他。”采薇低语。
石杰默默看着她又羞又窘捏着衣角的样子,不说话。采薇被他看得急了,跺跺脚,道:“你干什么啊?”
石杰终于开口,“不是我在干什么,采薇,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在外面看你们很久了,对那种男人你不该有什么妄想的。”
采薇被戳穿心事,恼羞成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妄想了?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多谢你关心,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石杰默默地看她不悦转身离去,那两颊少女的红霞仿佛还在眼前。他勉强提了提嘴角,却未能做到,最终唇边留下一抹浓浓的苦涩。
第二日上午,采薇提着一盒煲好的粥站在医院过道里。她看着病房的门牌号,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付容为何仔细煲了粥却不肯自己送过来给他妈妈,但她还是很高兴,有了这个机会,她日后就有理由常常去找他了。
推开病房的门,采薇来到付容母亲的病床前。那个憔悴而美丽的女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采薇忽然就结巴起来:“阿……阿姨您好,我是付容的朋友,我……我帮他给您送粥来。”
付容的母亲笑了笑,“谢谢你,请坐下吧。”
采薇局促地坐下,把饭盒递给付容母亲。看到她自己打开盒盖盛粥时,不禁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蠢笨,明明应该盛好再递给她的嘛。付容母亲已经喝起来,她又在心里骂自己迟钝,刚刚她盛粥的时候怎么不麻利点接过来帮她盛呢。她有些难过,在付容母亲的第一印象里她肯定像个木头。
付容母亲慢慢喝着粥,和善地抬头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噢阿姨,忘了跟您自我介绍,我叫白采薇。”采薇忙道。
付容母亲笑了笑,“很好听的名字。”
采薇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江曼小姐最近忙吗?”
江曼?采薇心里不禁一惊。“您认识她吗?”
“她之前常常来看我,还带了付容的粥来。不过最近没有看见她呢。”付容的母亲温和道。
采薇脑子里有些混乱。江曼常常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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