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东自从住进这个别墅区还是头一次在夜里出来散步。从来不会伤春悲秋的人,突然也感悟到了夜色的神秘和美好。
旁边走着的大男孩儿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的步伐,安静,沉默。
对于李津京,秦立东有股没来由的偏爱。明明才十八,行为处事老成稳重,也许天资不算绝顶聪明,但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看不清。
对于神秘的,无法掌握的,带有未知性的人,秦立东向来是不愿深交。林子太大,什么鸟儿都有,老子娘提供给他的生活环境让他深深的认识到在这个国家谁也别想只手遮天,派系,军,政,商,看起来盘根错节,一朝站错队一步走错路,满盘皆输。
以他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如履薄冰,但也要步步为营。空子可以钻,投机可以做,但也要时时看清手中的砝码。
权利。当你握着它的时候能带给你一切,但你不能越过那条它所能包容的底线,否则失去的那天连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他需要可信的人在身边,像龙庆,像潘向荣。但,李津京……
秦立东微笑着说:“回去吧,不睡躺着休息一下也好,一早儿老文就该过来带你去医院了。”
李津京顺从的点头:“好。”
这个大男孩儿还是再观察观察吧,虽然,他很喜欢他。
第二天先和张文去了医院,又照片子又抽血的折腾了一上午。中午被秦立东叫回去一起吃饭,如实告诉他和席砚没什么大事儿,软组织挫伤好好修养几天就能好。
让李津京没想到的是,中午这顿饭都是席砚做的,手艺还相当不错。饭后问起他跟车运回来的东西,那些衣裳。
秦立东乐了:“没少买啊,快赶上倒腾服装的了。放心,都给你收好了,一会儿就带你去库里拿,然后给你送回家。”
所谓的库里,其实就是秦立东他们存货的仓库之一,离市区不远。这回连席砚都没让跟着,李津京觉得要有“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好奇”的觉悟,一路假寐。
秦立东看着李津京辛辛苦苦装睡的模样儿直想笑,小眼皮儿抖啊抖,嘴角都耷拉着,够累的。
取了东西给他送回家,临下车的时候提前把他那份儿利润给他,还多给了两万。小孩儿一下就惊了:“秦哥……这太多了。”
“你不是跟我要奖励吗?”
小孩儿脸红了:“有点儿意思意思就成,哪能要这么多啊,您跟伙儿里也没法交代。”
“这是我个人给你的。老潘和龙庆也会给你红包儿,毕竟是因为货挂了彩,他们对这个很讲究。”
李津京回家的时候老爸老妈都还没下班儿,第一件事儿先把老爸的小金库还上,第二件事儿才是踅摸地方儿藏自己那份儿钱。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才开始慢慢倒腾陈家和送他的衣服裤子。
在其中一个包裹里,还有秦立东顺手从库里拿给他的各种走私小玩意儿。德国产的电子血压计若干,法国过来的向日葵形状的电子闹表若干,还有莫名其妙的一堆香水和化妆品。
老娘先回来的,进了屋,儿子晒一边儿,先盯住那堆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夏奈尔?娇兰?京京啊,这都是你带回来的?真的假的呀?”
“肯定是真的。都是走私货,假的谁要啊?”秦立东手里有假的吗?
老头儿回来也特不给面子,直扑小电器,摸摸这个拿起来那个,爱不释手。“哪儿来的?”还算有点儿理智。
李津京实话实说:“秦立东给的。”
李四海同志很严肃的在晚饭后把田青青同志轰出去扭秧歌儿,然后以更加严肃的态度命令李津京从实招来为什么会认识秦立东。
李津京说了一部分真话:“老武探家那次他哥哥请客吃饭,您不是知道吗?就那次认识的秦立东,后来他有个朋友想转学来我们学校,我给办的,您也知道啊,您还给赞助了两条儿烟两瓶儿酒呢。”
“对,是有这么回事儿。”
“然后他们就老惦记着要谢谢我,几次请我出去吃饭我都没去。高三啊,我哪儿有时间跟他们混?这次和同学出去旅游正好在g省碰见他们了,秦立东好像跟那边儿关系特野,非要藅-u,n叶西,这些衣裳还有血压计什么的,死活塞给我的,我不要都不成。?/p>
李四海皱着眉毛想了想,压低声音说:“秦立东一直干着走私的买卖,他们家硬,你可别跟着瞎掺合。”
“走私!”李津京莫名惊诧状。
李四海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太狂,你出去这阵子也确实能遇见秦立东。他正好最近从g省走私了一批烟,在y省和检查站还起了冲突,要不是他们家老爷子关系够硬给平了,这件事儿换个人全军通报都是轻的!”
“爸,这没通报呢,你怎么就知道了?”李津京现在是心惊肉跳,全身寒毛儿都立起来了。
李四海一撇嘴:“机关里头总有爱传闲话儿的。再说走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不过没想到现在的孩子比大人还野。听说和检查站打起来之后还被对方抓住一个扔到看守所去了,也不知道谁家孩子这么倒霉给这些高干子弟当头炮。”
李津京在心里流泪了……爸,不是别人,就是您家的崽子犯的这二啊~“那,后来呢?”
“没人知道后来,”李四海警告性质的晃了晃手指:“如果秦立东够仗义,自然会把人给捞出来,要是他来损的,一拍两散,推的干干净净谁也说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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