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还在飞机上的时候,以为今天他会看到的哥哥该是红光满面的,万万没有预料到此刻的尴尬。
「锦初,哥帮你在市中心安排了一间房子,离你工作的地方近点,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合不合意。」简单的交代之後,又是沉默,只有车里淡淡流淌著的压抑的音乐。
陆锦初一如从前地温顺地点头。自父母离开後,他的哥哥便扛起了所有责任,所以他能做的便只有配合,不去忤逆他,不给他添乱。
车子慢慢地驶进了山间的一栋淡蓝色别墅里。
打开车门下车,他便看到门口的那抹柔和的身影,像是站在那里已等了许久。
虽然曾经见过几次面,但经过岁月的摩挲也都有些模糊了,而此时身分的特殊,令两人都只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陆锦随甚至连看都不曾看那人一眼,迳自绕过他走了进去。
外面天气那麽热,陆锦初想到林殊面上的虚白和汗水,除了对他有同情还有深深的疑惑。哥哥对他的态度显然不该是爱人之间该有的。
令他更惊讶的还有客厅的摆设,简单至极,而墙上挂著的不是屋子主人的合照,竟是陆锦随和金琉相拥著躺在草坪里相视微笑的照片。
陆锦初诧异的向哥哥投去目光,而陆锦随却恍若未觉,淡淡道:「锦初,你的房间在楼梯左面第三间,累了就先洗个澡,我去工作了。」
说罢,就继续迈上台阶,在转角处,却又莫名其妙的加了一句:「你今天早点来。」
听到这句话,一直站在陆锦初旁边的林殊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张瘦削的脸这时才彷佛有点模糊的生气。
於是,陆锦初回国的第一天,就在林殊的帮忙下,熟悉了环境并整理一切,最後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累趴下,毕竟明天还要去新公司报到。哥哥没有要求自己到锦芙,而是由著他选了一家自己喜欢的旅游公司。
林殊洗完澡後,在镜中悄悄地打量起自己现下的身材,小腹还是平坦如初。
嘴角弯出幸福的笑,他知道陆锦随恨他,他也知道他的恨是应该的,所以当初自己会毅然答应跟他登记结婚。
可这当中也有他的私心吧。他爱他,即使日子痛苦不堪,只要能留在他身边看著他、照顾他,那麽即使让他恨著又何妨呢?让他发泄他的痛苦,而林殊也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足够坚定。
这个过程,林殊只是单纯地用心去做好,而且,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了,还有宝宝呢,他们共同的血肉。
他,会开心吗?
思及此,林殊苍白的脸上便不觉泛起红晕。还是先别告诉他吧,毕竟心里太过忐忑。
林殊打开房门,放轻了步子。
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在一个星期未见之後,今天总算又回到他能观望得到的地方。
陆锦随背对著他躺著,安静得就像睡著了一般。
林殊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想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却不料一手被他拉住,用力一扯,便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那人转过身来,看他的目光却是冰冷的。
「怎麽?才几日不见便相思成灾了?」他紧紧林殊捏著他骨感分明的手腕,林殊疼得暗自吸气,却只是努力地绽放开一个笑容。
「回来就好。」
握在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贱货!」
果不其然,林殊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如雪,清澈的眸子里浮起的是深深的内疚、心痛、爱怜。
另一只手悄悄的安抚著肚子里的小生命。
陆锦随每次想刺伤林殊时,都会冷漠而轻蔑的吐出这两个字眼。
他有多恨林殊呢?
如果当初不是这个人跑去跟金琉说爱自己,金琉就不会在那天莫名其妙出了车祸,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一句解释的机会。
金琉、金琉、金琉……
永远有著温暖笑靥,对自己关怀备至,自己竭力与之相守的爱人。
无数个夜晚,他都是流著冷汗和泪水醒来。他辗转於名利间,与不同的女人逢场作戏,与恨之入骨的人结婚,只为折磨林殊和自己来让天堂的爱人平息怨气。高深莫测的商场高手却幼稚到使用这样的伎俩来互相伤害。
陆锦随重重地压在林殊身上,瞪著他的眼里却明显有著血丝。这几日该是没有睡好吧。林殊本能地抚上他的头,换来的却是痛楚的噬咬与毫不吝惜的拧掐,苦涩的感情被深深的压在喉咙里,虽然经历了无数次,但心还是会疼,一下比一下厉害。
两年了,他的努力没有换回一点点的爱怜。
林殊悄悄地避开可能对肚子里小东西的伤害,暗暗护著肚腹,迎合著来自身上人的冲击,默默的承受著,有淡淡的呻吟和浓浓的绝望。
陆锦随失去了平日里该有的温文尔雅与克制,他彷佛只有在林殊身上才能完全释放自己。他本就不是世人眼中完美的主宰,他有太多感情无法宣泄,只能以这样来平衡心里复杂得自己也无法理清的情绪。
「呃……锦随……」
陆锦随的手已经伸到了林殊的下身,野蛮的扯掉他的睡裤。
空气的寒冷让林殊不禁一颤,随之而来的还有心系之人的进入。没有一点点的爱怜与迟疑,他的恨每次都是那麽明显,明显到让林殊的心狠狠地被碾压一遍又一遍後却仍无法麻木,心里期冀著想看到他哪怕一丁点的伤心。
锦随,我只是想让你释放压抑的感情,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个好好爱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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