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别再帮三婶她了好不好,是三婶该照顾人的活,为什么全是妈妈你在做,我不想你太累。”不想到往事还好,一想到那些往事,以静的心就控制不住的厌恶,声音也冲了很多。
等冲动的脱口而出后,她才意识到这不该是自己说的话,猛猛的抬头,对上暮妈妈惊诧的表情。
她心有点懊恼的想——
完了,妈妈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明明重生很久了——
说好不计较上辈子的事,只要让它成为过去,不再重蹈覆辙就好的。
“静静?”暮妈妈却是在沉思了片刻后,把手搭在了女儿的额头上试温度,最后说,“你是不是有点发烧了,昨天还做噩梦了?”
以静一愣,伸手搭上自己的额头,发烧了吗?她怎么没感觉——哦,好像是有点:“妈妈……”
“恩?妈妈给你拿药吃,吃完看看能退烧不,不行妈妈带你去看医生。”暮妈妈暗怪自己这阵子忙的忽略了女儿都不知道她发烧。
以静不想看医生,干脆利落的把药吃了,也不喊一声苦,可能是发烧的原因也可能是压在心底太久太久,她忍不住再问
“为什么奶奶那么不好,你总能好脾气的对她,还有三婶……”
这样的亲戚,直接断绝关系不是更干脆吗?
为什么要这样不停的往来……
明明好多次妈妈明明也很生气的不是吗?
暮妈妈觉得女儿果然发烧了,小小年纪都多愁善感起来了,不过她也怕这些事回答不好,会影响女儿,毕竟现在小,有他们做父母的保护,长大却也是要面对的。
“静静,你觉得妈妈好脾气,那你觉得妈妈对你三婶和对你三姨比起来怎么样?”
那当然差很多——
以静想都不用想的回答,“妈妈和三姨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那种,和三婶……”
“是说话要留三分的人。”暮妈妈接过女儿的话,又给她递了杯苦药,“来,先喝了。”
以静乖乖的喝了,苦的小脸皱成一团,然后被赶上床躺在被窝里听着妈妈说“做人是一门学问,有些事,嘴一张,话一出,说来简单潇洒,但是这都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你会发现嘴一张,话一出,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有些人,她可以任意潇洒,不用顾虑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但世间这样的人太少了,更多的就是像妈妈这样的人,特别是嫁了你爸爸,还有了你和你两个调皮哥哥。”
“妈妈问你,但我若和你奶奶闹翻了,你觉得最不开心的会是谁?”
“是爸爸……”
“没错,你爸那个傻大个不止会不开心,还会困扰,不过幸好他现在变了很多,不然你妈我才辛苦!相反的,就像绳子打结一样,我退一步,这个结就可能好打很多,如果我不退步让它缠绕到一起最终成了死结,那可能一辈子有无法解开。”暮妈妈对着闺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也没指望她能听懂。
然而——
以静却懂得。
上辈子爸爸妈妈到后来一直吵就是因为爸爸脾气不好,妈妈又倔,事事计较,如果那个时候的妈妈是现在这个妈妈,那很多事就不至于导致到吵个不停的局面。
做人是门学问。
有时候让步它不一定就是吃亏,只是为了保护一些人和更好的解决一些事而已。
可是一直让步,妈妈也是会很委屈的,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步,但又不受这份委屈的呢?
她迷迷糊糊的想,或许是想太多,也或许是药效起来了,所以很快的她就安安静静的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并不安慰,睡梦中就像在看一部电影一样的把她上辈子所有好的坏的全呈现在她眼前,一次次的回播——
直到飞机出事那会——
她整个人仿佛被人拉着往下坠一样,陷入黑沉沉的洞里。
她想去看看,看看家人的反应,看看给了她机票的罗成督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想法太过强烈,然后她如愿的看到了罗成督了,听到她出事消息赶回来的二哥把罗成督给揍了——
而罗成督很奇怪的没有她想像中的难过,悲痛,不相信,反而揪着二哥打了起来,嘴里一直说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以静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又有些无趣,没看到前她心里一直惦念着想看,想看他后悔的脸,可等真的看到了,又觉得怪没意思的。
这种不负责的男人——
就算因为讨厌而多惦念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可能是因为她失去了想看的兴趣,画面渐渐转开了,到父母,到表妹……还有,君礼倾他出现在自己的墓碑前,放下了一朵康乃馨,还不是花店买的,路边买的那种,为什么她会知道——
因为探望人的这位亲口说的:“这是我路边捡来的。”可恨的很……
以静还想要听他再说什么,可忽然下起雨了,滴答滴答的把所有的声音都给覆盖过去了,君礼倾的身影也越来越远,而她也仿佛被什么拉扯着,逐渐向后飘走,直到最后蓦地,君礼倾朝她在的方向看来,并伸出了手——
以静看着那只好看却越来越远的手,刹那很不爽,有种想要如来佛祖那种能伸长便长的手,这样就可以将他伸出的手拍开了——
“小妹?”
“?……”
“静静妹妹好像做噩梦了。”
“以森哥哥,我们得走快点。”这是石娜快要哭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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