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走了二十来天,石尘珂带着冯婉儿已经走了一千多里,到了距离浩口镇不远的一座山头,离婉儿的家,只有百里的路程了。
现在,婉儿话语渐少,面露忧色,也不再和石尘珂嬉笑撒娇了。石尘珂知道女孩的内心担忧,拍着胸膛对她说:“婉儿别怕,有我在,怎么也不会再让李家的坏小子欺负你的!”
女孩知道石尘珂也有些本事,神色慢慢缓和,但是话语还是很少。
到了傍晚,已经接近浩口镇,石尘珂找了个山洞,让婉儿呆在里面,自己一个人下山,朝浩口镇方向走去。
天空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夜幕早已降临,石尘珂走进小镇,镇子里大多数人已经入睡,只有少量灯光还在闪耀。又转了一大圈,看见镇上安静无比,应无意外事情,才转向街边东头不远处,一处依山伴水的村落——小潭村而去。
依傍一条大河,倚靠山岭,集建着几百个石屋木寨,形成了一个大村寨。寨子四周,用巨石围成丈高的围墙,以防止山里凶禽猛兽的侵入,在村子南面临水方向,才开了一个出入的村口。
村口外地势高处,搭建了间木楼,一个宽阔的院落,里面摆放着刀枪剑戟,石碾地桩,看得出这里是个私授武馆。院落东侧却是一个矮小的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学”字。原来这是一座学堂,婉儿的爷爷冯先生就在这里开馆教学。
此刻四面已是一片漆黑,武馆里也毫无光亮,唯有那孤零零地灯笼在风摇曳,照进了学堂敞开的大门,让悄悄靠近的石尘珂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院子,里面摆着八张桌椅,还有两架书柜。那些桌椅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都擦抹得生出了光泽,看起来古色古香,非常洁净。一名年近六旬的男子双眼茫然,站在院子里长叹短嘘,头发却已花白。瘦高的个子,面部皱纹密布显得未老先衰,洁净的青色儒服打了不少补丁,显现出其艰难度日的生活,正是婉儿的爷爷——私塾先生冯老爹。
石尘珂也留了一个心眼,先要打探一番,于是磕了磕门楣,对老者揖道:“老先生,在下乃过路书生,行程误期,初到贵地,不知可借宿一夜?”
看见一个十四岁书生模样的少年,这么晚了独自赶路,老人感到一些诧异,还是面带慈容应道:“进来吧,哪个人没有为难的时候呢?年纪轻轻的就出门在外,也是不易啊!”
石尘珂眼见老者善良,就进了小院。老爹又关心地问道:“这急着赶路,只怕还没晚饭吧,老夫这还有一些剩菜,凑合着吃一口吧!”
不多时,老人端上一碗玉米饭,一碟素菜,竟然还有一小碟卤熟的兽肉。
二十几天来,都是在山里吃着半生的烤肉,也没个酱醋油盐,石尘珂口里都淡出鸟来了,见到这家常饭菜也是甚香,不禁狼吞虎咽起来。
片刻,老先生又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却还飘着蛋花,说道:“慢点吃吧,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石尘珂一边向口里塞着卤肉,一边和老人聊开话题:“多谢老爹了,怎么就一个人在家,这学堂也不见一个学生?”
“唉!学堂关门啦,现在谁还敢送孩子来这念书呢!”冯先生苦着脸说道。
“啊,出了什么事吗?”石尘珂问道。
“小兄弟,世上不是人人如你这般好心眼的。老夫也不曾招谁惹谁,可这家里的人,死的死了,抢的被抢走了。就连学堂也被他们封门了,活一天算一天吧!”说到这里,老爹眼角止不住流出一行热泪。
“哪个这么嚣张啊,还敢抢人?没王法了么?”石尘珂语气显得气愤。
“年初我那老伴去世,找镇上财主李家讨块地方安葬。李财主施舍了山脚一点位置,哪知李家二小子却心怀鬼胎,在老婆子坟前,逼我打了张十两银子的借据,还是利滚利高息。两个月前,李家二小子来讨账,把我孙女也抢去了。”
说到这里,老先生竟失声大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婉儿啊!”
石尘珂忙劝道:“老爹别悲伤,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你那孙女现在还好吧?”
“好什么好啊!”
冯先生继续说道:“十天前,那该死的李天九带人到学堂来,说我家婉儿跑了,找老夫来要人。说是再过几日还来的,让老头要么交人要么交钱,否则就把这院子一把火烧个干净。村里谁还敢将孩子送来念书啊?”
石尘珂试探着问道:“你孙女也许是吃苦不住,偷跑了吧!要是回来了,你还不又要把她送到李家去?”
“不会的了,要是再见到我家婉儿,就是拼了老命,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上次那李家的二小子和一群家丁,如狼似虎,我阻拦不住啊,早知道这样,我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远远躲避他乡去了。”
“老爹此话当真,丢下这学堂都不要了么?”石尘珂继续试探道。
“人都没了,还要这院子何用!我这把老骨头活着,为的就是能把婉儿拉扯成人,谁知道遇到李家那个浑球,我拚命也没办法啊!”老人家泪水不止,眼神显出的是仇恨和无奈。
石尘珂这时已经看清,老先生是个善良的老实人,孙女被抢并非己愿,实是迫于无奈,遂嘴角狡谲一笑,对老爹说:“老先生,要是我把你家孙女找回,你能保全她的安全么?”
“真的!”
老人惊呼,差点跪下说:“小兄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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