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筱仁一听葛洪涛的话,心里既感到气愤,也感到不安。气愤的是葛洪涛居然敢不再顾忌他自己在宁秀的那些问题,同时,他还反倒说是吕筱仁和胥忖朱的行为不检点。但吕仁也不敢直接在葛洪涛面前翻脸。他只好悻悻然地对葛洪涛说:“葛记,我们这只是担心,万一宁秀出什么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在私下里,吕筱仁心里在想,下来后如何抛一个问题出来,让葛洪涛感觉到他这一次专门来找他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要说找一点宁秀干部的问题出来,对于吕筱仁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他对宁秀的情况熟悉了解,再加他培植的方方面面的力量,也使他对宁秀不少干部存在的问题大致心有数。这一次他亲自找葛洪涛却积了一肚子气后,吕筱仁在想,抛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才能让葛洪涛对祁一征在宁秀的做为有所干预。小了,对葛洪涛形不成威胁没有意义,但大了,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局面到时候引火烧身。吕筱仁他自己掌握的情况反复考虑,觉得只有把现在市政府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田兴烈抛出来,才会引起葛洪涛的关注和重视。
田兴烈是葛洪涛正要准备离开宁秀时从省轻工厅调到宁秀后副市长的,他原来是省轻工厅计划处处长,从省轻工厅提拔到宁秀担任副市长后,一直分管工业工作。葛洪涛与田兴烈的关系总的来讲不是特别密切,但也还是较关心田兴烈。葛洪涛在宁秀工作过,对宁秀的人和事都有感情,因为宁秀是他唯一在地方工作过的地方。再加田兴烈是自己在市委记任把他调到宁秀的,葛洪涛也对田兴烈有一份特别的情感。因为这个关系,在重要的节假日或者是有些田兴烈认为较特殊的日子,如他自己调到宁秀的日子、葛洪涛调离宁秀的日子等,田兴烈都会去看望一下葛洪涛。葛洪涛也因此觉得这个田兴烈较讲情义,对田兴烈也一直心存好感。
田兴烈火分管工业工作,自然和企业老板打交道的时间较多,加又是只身一人在宁秀,不少时候都基本是和企业老板们混在一起。田兴烈的学历较高,是正而八经的博士生。也正因为是正而八经的博士生,有些瞧不起宁秀地方的干部,工作之余基本不和宁秀当地干部交往,在日常工作,也时不时说一些瞧不起宁秀干部的话,这样一来,宁秀的干部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吕筱仁想到田兴烈毕竟是从省城下来的,曾几次主动向他示好,希望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能够为自己所用,但田兴烈并不卖这个帐,反倒在背后说“吕筱仁算什么,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小人”,你想,吕筱仁如何听得这话,这话传到吕筱仁耳朵里后,把田兴烈列入了另册。田兴烈智商不错,但情商却不高,虽然他除了说一些让人不听的话外,并没有做出多少对宁秀干部不利的事,但他自己在如何把握好自己的问题,却随着与企业老板们打交道的时间的增多,变成有些不能自我约束,并且把从老板那里得一些好处视为正常的、天经地义的事,特别随着在宁秀工作时间的延长,他几次提出希望能够调回省去都没有能够如愿后,更是主动在老板们那里打主意,要么是钱,要么是女人,以至于后来宁秀有“田九妻”的传说,意思是田兴烈有九个妻子。民间甚至还有“要学学田兴烈,有志男儿娶九妻”的说法。由于只是一些社会的传说,田兴烈没有做出和什么人过不去的事,也没有人去认真计较老百姓反映的那些事。
这一次,吕筱仁为了确保自己能够拿捏住葛洪涛,决定将田兴烈抛出来,让葛洪涛看一看他吕筱仁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本事。吕筱仁心里明白,如果这一次让葛洪涛轻视了自己,以后会被葛洪涛更轻易。吕筱仁要做一点葛洪涛现在不敢轻视,以后也不敢不把自己放在心的事出来,让葛洪涛能够始终对自己心存顾忌。为了达到与祁一征斗的目的,在葛洪涛不配合自己时,甚至连已经是省委领导并且是直接管着自己帽子的葛洪涛都要想办法威胁,更何况一个田兴烈。
这是小人,这也是为什么说“宁愿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的根本原因之所在。小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不要说你得罪过他,是你没有得罪他,他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都会让你做出意想不到的付出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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