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内心的情绪被人牵动,柳幻吟不由得感叹人世的神奇。看来那个预言不是虚谈,他真的会遇见一个影响自己命运的女人。
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柳幻吟难得的温柔:
“躺下吧,坐久了终归对身子不好。”
风九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她一双杏眼充满疑惑地看着柳幻吟,却只见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更奇怪的是,她竟能从这脸上看出一丝柔情。
内心有万千只草泥马飞驰而过,风九华任由柳幻吟帮她躺回床上。这难道是温柔一刀?
“韩月朗怎么处理?”柳幻吟没由来地问了一句,将风九华从猜测中拉了回来。
眨了眨眼睛,风九华有些苦恼:“这件事是朕不好,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毕竟谋害君主是死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可要是就这么把人杀了,朕还有些舍不得……”
“陛下可真是会心疼人呢。”怎么听柳幻吟的语气都有些酸酸的。
风九华没有注意这怪异的感觉,仍自顾自地说:“朕受了这么大罪,不让他也吃点苦,心里实在难受。柳爱卿,你说该怎么办?”
“陛下若是不想看见他,就将人送去军营吧。没了他父亲庇护,韩月朗也能成长不少。”
“就这么办吧。”
风九华嘴上说着,心里却抖了抖。军营是什么好地方吗?怎么说的跟上学似的。这韩月朗什么时候得罪的柳幻吟,好好一个书生非要被拧成军人。希望他不要倒霉的和那些充妓的宫女同行吧。
默默祈祷后,风九华惊讶某个人的气息还在。
“还有事?”风九华看着老神在在地坐在床边的柳幻吟。
“臣等陛下睡着了再走。”
“你不是有病吧?”
“臣只是对陛下一见钟情,不,是日久生情了——”
“柳幻吟,你给朕滚出去!”
“……”
大殿里吵吵闹闹的,多了几分生气。柳幻吟还是等到风九华睡下后才离开。走前,他还特意敲打了朝阳殿里新来的宫人,告诉她们小心做事。
离开皇宫,柳幻吟在颠簸的马车上沉思。他今日的所作所为都太反常。
那个预言,真的就那么准吗?看来他要去护国寺一趟了。
鞭子在斜落的阳光中甩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路车马,柳幻吟正巧赶上护国寺斋饭的时间。小和尚上前,引他去了一座小院。
满眼都是苍翠的巨木,落日的金辉透过点点叶缝在地上印下一个个深深的刻痕。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香,那是寺中为数不多的几株玉兰。柳幻吟从来都是直接从这条小径去往住持的院子。他对烧香礼佛一向没有兴趣。
“吱扭——”一生推开门,小和尚请柳幻吟进去,自己守在外面。大师已经在用膳了。
这释然大师也是个妙人儿。虽说已经一把花白胡子,但仍爱好风雅之事,因此他顶喜欢柳幻吟这样会吟诗作画,能抚琴对弈的年轻人。此外,他对吃食颇有研究。释然大师亲手做的素斋,色香味可都是一绝。当柳幻吟看见桌上的素鹅时,抚掌笑道:
“大师可是知道我要来?连我心心念念的‘绿底红边瓦房盖’都准备好了?您不等我太不该了。”
说完也不客气,径直坐到蒲团上,拿起筷子就尝。大师笑笑,没说话。
柳幻吟这番举动没了往日的谦谨,多出的几分潇洒倒让他更像个fēng_liú诗人。
原来,这素鹅是以芭蕉叶托底,上头排着一层山楂果子和樱桃,放在瓦盖里烧成的。做时,只需将芭蕉叶一拢,在叶外刷上释然大师自制的秘料。控着火候等它慢慢腾熟即可。入口时松香柔滑,满口馥郁。自然,这东西的功夫还在那料上。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地吃完饭。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不像是长辈与晚辈,倒像天涯偶遇的有缘人。
一时间只听见风过树间,冷冷的松涛声。
释然大师凝视面前的人良久,开口道:“帝星已经升起。你的劫难不远了。”
柳幻吟点点头,并不做声。他心有疑问,却因为疑问太多而不知怎么开口。
“今日陛下是不是变了?”释然大师问了一句。
“是有些不同,难以捉摸,心思深沉了些。”柳幻吟一顿,问道:“大师的意思,那颗帝星是她?”
“没错,命运认定的统一大陆的人就是当今陛下。你的劫难因她的出现而起,至于能否化解,就在你们二人的造化了。”
柳幻吟神色平静,仿佛对事关自己生死的大劫毫不关心。思索了一会儿,他问:“大师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的出现’?她不是早已出现了吗?难道此风九华非彼风九华?”
释然大师摇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有些事就是柳施主问了,老衲也不能告诉你。”
果然是白衣丞相,第一才子,不过一句话他就能才出当今陛下不同来。释然大师心里想着,注意到柳幻吟面上的一丝了然。
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晚。柳幻吟起身告辞。走到院门口,他转身问向起来相送的释然大师:
“大师这次可还需要我添些香油钱?”
释然大师仍是一脸慈悲相:“柳施主愿意那是最好。”
“哈哈哈哈,大师果然不同寻常!难怪护国寺香火繁盛,生活优渥呢。”柳幻吟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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