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的司机早就等在了酒吧外。
车在大道上疾驰,夜幕漆黑,五道口的夜景却瑰丽鲜亮,各色的广告牌鳞次栉比,在这个时间点,在路旁步行街上逛街的人还有不少。
谢楚清虽然醉了,但她神智还清醒着,她眼神有些发愣地看出窗外,身体感官后知后觉地恢复了意识。
顾行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当年无意惹他,自己浑然不觉,没想到对方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多年后再见面,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谢楚清对顾行一躲再躲,却没料到他根本没想过放过自己。
车在红绿灯处停下,司机转过头:“顾总,是先送这位小姐回去还是……”
“先送她回去。”
谢楚清在大学里是校红十字会的干事,后来才升了副会长。大二的时候会里组织举办了义诊活动,叫了几个医学院的学生在主校区摆摊坐诊,无非是借助仪器帮着学生体检问诊,而谢楚清就是志愿者的其中一位。
当天下午来的人排起了长队,天气燥热,谢楚清刚给上一位量完血压,接着就来了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姑娘抽抽搭搭地把手臂伸过来:“同学你给我量个血压,看看我是不是要高血压了。”
谢楚清身旁的一位圆眼镜男生认出了她,问了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姑娘听了哭得更伤心,缓了好久才继续:“你以后当整形医生吗?要是你以后去当整形医生,我要第一个来做变性手术。”
圆眼镜男生听了呆滞了会儿:“到底怎么了?”
“顾行说他不喜欢女的。”姑娘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没骗我,他真的不喜欢女的……我喜欢他这么久,为他改变了这么多,他怎么能不喜欢我?他凭什么不喜欢女人?”
圆眼镜男生:“……以后手术给你打八折。”
来就诊的学生到黄昏还没散去,好不容易等人少了些,众人开始准备仪器收摊。谢楚清等了一个星期的实验今晚就要出结果,她收起了桌上的仪器,脱了白大褂,摘了手套,正摸出免洗洗手液,面前突然又坐下了一个人。
谢楚清看了眼手表,暗叹了声,重新戴起了手套,摸出张登记表:“叫什么?”
“顾行。”
名字听着耳熟,谢楚清抬头看了眼。
眼前的人五官深邃而英俊,穿着条铅灰暗纹衬衫,搭在桌侧的手指骨修长。
谢楚清将手揣回白大褂中,意味深长道:“……是你啊。”
酒劲一阵阵犯上来,谢楚清醉得浑浑噩噩,车里开了冷气,她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困意也跟着袭来。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顾行下车走到谢楚清坐的一侧,给她开了门。
谢楚清跨出第一步就有些走不稳,她第一反应是扶住身旁的手臂,而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手臂的主人好像是顾行。
酒醉后人的意识没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还在,谢楚清松开手:“今天谢谢了,我已经到了,送到这里就好了,再……”
话还没说完,她脚一软。
顾行扶住她,低眼看她难得糊涂的样子:“你还能自己走路?”
谢楚清思虑两秒,点头:“我能自己走路。”
她话音一落,就感觉有人托着自己的腰和腿,下一秒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二话不说地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悉数袭来,谢楚清下意识挣扎,对方低声开口:“别动。”
嗓音如低音大提琴,像丝绸浸水,带点微不可察的诱哄。
谢楚清醉酒后的口齿清晰,但逻辑已经消失殆尽,她被顾行抱着进了电梯,皱眉问他:“顾行,你怎么一点都不民主?”
她这会儿的语气不再是平时的疏离,顾行看着一格格往上跳的电梯,平静开口:“不符合一个国家国情的民主是坏的民主。”
“……”谢楚清头疼,“我马哲最差了。”
谢楚清的公寓格外整洁,窗明几净,所有物件的摆设都序列齐整,完全体现了身为一个医科生的生活素养,就连家具的小角落里都很少落尘。
卧室靠窗的一侧被圈出一块生态区,放着各色观赏植物,顾行进门前没留意门口的宠物盆,不小心将它挪了个位置。
谢楚清醉得差不离,顾行在厨房找出罐蜂蜜,泡了杯蜂蜜水,刚出厨房,就看见之前还躺在卧室里的谢楚清蹲在了玄关处。
她对着狗盆看了半晌,将它摆正回了原来的位置。
“……”
谢楚清醉酒后,将洁癖和强迫症发挥得淋漓尽致。
洗完的杯子毫无偏差地放回去,加湿器刚好开到中档大小,床头灯的灯罩恰好与灯架齐平。
喝完了蜂蜜水后,酒意渐渐消下去一半。谢楚清靠在床头按太阳穴,慢慢地才反应过来公寓里多了一个顾行。
男人站在床头,西装外套早就在进门后就脱了下来,露出剪裁合身的白衬衫。床头灯光昏黄,他的眉眼在灯光下被勾勒出分明的轮廓,脖颈连接到肩背的线条流畅修长,隐约能借着衬衫的褶皱看出上身漂亮的肌肉线条,劲瘦的腰下,双腿笔直而颀长。
十分赏心悦目的一幕。
但谢楚清却本能地觉得危险。
“谢楚清,”沉默半晌,顾行开了口:“你为什么要去当宠物医生?”
“……”她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个,良久笑了笑,“我发现自己对动物医学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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