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路,提着沉甸甸的口袋走回花宅,已经快晚上八点。
天空幽暗阴沉,残留着最后一丝微白的气色。
站在庭院门口,尤净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因为平时少有人来,她要是有什么事而出远门,只需随手锁门就好了。但是今天下午走得匆忙,她竟忘了有两个男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他们这些天很早就回来。这个时间,本该在二楼的房间待着的。
可是,她今天下午不在旅店,和俏葵回来得又有些晚。
他们现在……
虽然她真的很讨厌郁秉孑高冷自大的姿态,一副什么都瞧不起的样子。可是,作为一家旅店的店主,要是被他吐槽擅自离店并把顾客锁在门外,想到他那副带着坏笑的不屑模样……
啊,真是够了。
想到这里,尤净芙眉头紧皱,沉重地叹息一声。
见她发愁,俏葵有些疑惑,问:“姐,你怎么啦?”
尤净芙盯着地板,有些无奈,说:“今天,遇上倒霉事了。”
俏葵听闻,一惊:“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这么晚才回来,等会儿估计得被某人的唇枪舌剑伤得只想吐血。”尤净芙有些打趣地说。
“姐,某人是指……郁大哥?”俏葵很快便猜出,也不知他俩之间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每次都像仇人见面般分外眼红,让她夹在中间都有些为难,明明她答应自己要帮着追求他的。
见她沉默不语,俏葵安慰着说:“这个啊,你不用担心。今早我出门遇到井澈,已经告诉他我们今晚会回来得稍微有些晚。所以……”
“你怎么不早说?”尤净芙听到这个,抬眼看她,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哈哈,逛街太好玩儿,我一时就忘了。”俏葵吐吐舌头,调皮地笑了笑,“现在说,也不晚啊。反正,他们也还没回来。”
尤净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用钥匙打开庭院的门,提着口袋朝院里走去。
俏葵跟在她身后,随手按动走廊里的开关,“啪”的一声响,灯光一亮,柔和的光线把院子照得明亮,又带着一丝朦胧的情调,格外雅静。
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两个男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近。
是他们。
“嘿,郁大哥,井澈,你们这时机掐的可真好,我和我姐前脚刚进院子,你们后脚就出现在门口。”俏葵看到他们出现,有点激动,“我甚至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一直偷偷跟在我们身后?”
“跟踪?哪有啊!”井澈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衣裤,笑着朝她走近,眼神温柔,干干净净的样子,“你看我们……像吗?”
尤净芙听闻声响,也转过身,朝他们看去。
郁秉孑穿着一件藏青色棉质衬衣,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长裤,裤脚被稍稍挽起,高大健硕的身影静静地立在一棵黄角兰树下,清浅如水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完美地勾勒出他清潋冷峻的线条,散发着硬朗的气息,在庭院的夜色下极其瞩目。
他静默地盯着尤净芙,双眼里没有往常不屑的笑意,反而流离着一种浓烈的倾诉欲念。
他有话,想说。只是,说不出。
那种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郁秉孑轻抿嘴唇,发觉口里有些干涩,就这样沉默地站着,不是他的风格。然而,难以启齿的话,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为了掩饰反常的举动,他在快被尤净芙察觉到的时候,突然移开视线,伸出一只手,随意地轻揉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开口:“我也没有当跟屁虫的嗜好。”
真是……高冷的男人。
尤净芙在心里“切”了一声,觉得没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准备进屋。
然而,郁秉孑却侧脸转向俏葵,神色淡然,有些迟疑:“你们今天……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
尤净芙突然一怔。虽然他在对俏葵说话,可音量提高了不少,显然是有意说给准备进屋的她听的。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起今晚返家途中,自天色渐暗起,幽深的古镇小巷,人来人往的街头,沿街古朴的大红灯笼,不断进出的服装小店……一幕幕场景不断浮现,总有一种感觉提醒着她身后有人跟着。
若隐若现的,难以揣测。
可是等她某个瞬间突然回头一看,喧嚷的街头,拥挤的人群,每个人都很陌生,都与她保持着清醒的距离,身后哪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可是,直觉很强烈。
此刻,她在想,他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俏葵哪管郁秉孑略带讽刺的回答,一心只被他温厚的声音深深吸引,仿佛心里有股暖流经过,脸上露出羞涩的粉红色,幸好天黑,否则她又该被姐笑话了。
她微微一笑:“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事,哈哈,我想起来了,今天老板娘问我姐……”
“俏葵!废话少说,进屋!”
俏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尤净芙突然打断。知道她又多嘴了,俏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郁大哥,我姐叫我,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也好好休息吧!”
井澈本想和俏葵再聊聊天的,本来白天就没什么时间和她相处,他心里还想和她走得更近一点,毕竟,她是令他一见钟情的女孩,但却真为时间感到头疼。
“嗯。”郁秉孑轻点头,声音低沉,沉默片刻,却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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