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咱们一家子先聚聚,司从那边,你先不要急,好好想想。”
“朝阳明天就回来了吗?真的假的?”
“是啊,我原本想让你接待下,但他不肯见你。”朝父略疑惑,“你们姐弟两以前感情不是顶好吗,怎么……”
“爸。”朝乐唇张开,又抿紧,“我知道了。”
女儿家的心事很难说,见她刻意不提,朝父岔开话题:“你房间前几天打扫过了,你把行李放放,休息休息。”说到这儿,顿了顿,“对了,那把小提琴在衣柜里,免得遭灰尘。”
苍老有劲的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物,朝乐感觉到老茧的粗糙。她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小跑着去自己的闺房,发现隔壁的门紧锁,她看了许久,直到脚步不自觉挪进屋子里。
她好久没来自己的房间,一切变化不大。一把手嘎吱嘎吱打开衣柜,泛旧的小提琴老实躺着。离弟弟朝阳把琴送给她的时间,已经过去六年。
朝乐想起婚礼那天,司从问过她,这把琴要不要带走,她说不要。
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她现在二十二岁,司从三十岁。八年时间差让他们没有共同语言,甚至在新婚夜,朝乐躲在被窝中,避开第一次同房,也避免了日后的接触。
黄昏掉色的粉白窗帘透出,随着外头饭菜香传来,朝乐发现她把琴抱了许久,衣服前沾满灰尘。
用晚饭时,朝乐恢复常样,喝汤吃菜,糖醋排骨油而不腻,她原本吃得正香,被朝母一句话噎住:“司从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朝乐连喝两口水,才舒缓一口气,“妈,你说什么呢。”
朝父呷着自己的二两小酒,“当妈的能说点中听的吗?”
“那你说说,乐乐为什么无缘无故离婚?”朝母实在想不出缘由,难免往这方面想。
“那你也不能瞎猜吧。”
细想,确实如此,朝母不再揪着这个点,但絮叨并没有停止,在女儿给出合适的理由前,她决不允许他们离婚。
“司从可没少帮衬咱家,你弟出国还托他找关系呢。现在朝阳回来了,你说离婚,不是过河拆桥吗,让我们老脸往哪儿搁?”
“我会把彩礼钱还给他。”朝乐说话声细小,“妈你别过问了。”
“我哪能不过问?你这孩子让我担心死。”
和朝母一样不消停的是猫咪,喵呜声拖得很长,时不时围在朝乐脚下转悠。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朝乐看了眼号码,心脏猛地一停,该来的总会来,她调整情绪后,轻轻地接通:“喂?”
“在哪。”
“我妈家。”
“什么时候回来。”
“……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吗?”
隔着无线电波,老男人嗓音厚沉:“嗯?”
“你今天没看微信?”
“账号被人盗了,小李还没帮我找回来。”
“……”
“你给我发什么了?”
“……”朝乐手心冒汗,那五个字本来就难以启齿,居然还要她再重复一遍。
朝父朝母两人竖起的耳朵快伸到她的手机上,屏息静气。把女婿女儿对话听完,朝母横眉冷对,一副“你要是再敢提离婚就别认我这个妈”模样。
“没什么。”朝乐只好这样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肉团也在那里吗?”
肉团是猫的名字。朝乐嗯了声。
“你忘带猫粮了,它今晚可能会饿着。”
“哦,好像。”朝乐恍然,怪不得肉团一直喵喵叫,原来是饿着了。
“我去接你。”
“算了吧,大晚上的……”
那边只留给一串忙音。
朝母觑了眼女儿,“咋说的?”
“他来接我。”
“人家司从知道你晚上不敢开车,大老远地来接你。”
“他是为了猫……”
朝乐这样解释,也让自己有台阶下。老男人不在乎她,来接她无非是为了猫,她得让自己相信这个,心里得到安慰。
结婚三年,他们没同过床,彼此的感情为零。男人正值壮年,不吃正餐的话可能是被零食吃饱了。朝乐倒不担心会不会把他憋出病来。
一个钟头后,一辆黑色suv停在门口。
上车前,朝母突然把女儿拉到一边,咕噜咕噜一阵响,朝乐怀里多了个塑料袋。
朝乐好奇:“这什么?”
“妈知道你为啥想离婚了,拿着吧,别不好意思。”
“……什么?”
“司从在叫你,赶紧上车。”
朝乐迷迷糊糊被母亲推上了车,刚坐下,怀里的袋子划到左侧操作杆上。男人的手随意搭在上面,感觉到摩擦后,他低头看了眼。
朝母向他们挥手,意味深长:“司从啊,和我们家乐乐好好的。”
司从礼貌地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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