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们清楚,在学业上,这两人倒算是势均力敌。
简嘉捂着脸,没有说话。
她眼里迅速涌起泪水。
刚才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在想,是否应该跟沈秋秋打起来比较好,但那样太掉价,她不愿歇斯底里跟人揪头发,像她看见过的女生打架一样。
但她可怜的自尊,还是想维护一下。
所以,简嘉选择像在“龌龊之徒”那样,拎起寝室里吃火锅剩的陈醋瓶子,用力砸在沈秋秋的桌沿上。
碎尸万段了一地。
“你再敢找我麻烦试试。”简嘉急着夺门而逃,更急着忍住马上要掉出来的泪水,身后,她没有去管。
一口气跑到电梯那,哆哆嗦嗦按下个11,等电梯上来。
她哭了。
去他妈的沈秋秋。
简嘉呜呜咽咽地在心里骂人,她家教严,说脏话也是羞耻的,此刻,却觉得只有这句可浇心中垒块。
漫无目的走了许久,简嘉回神,觉得自己刚才没发挥好,但这个不重要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早出晚归,也许,已经影响到了大家的作息,虽然她一向是赶在十一点半查寝回来。
三四天后,简嘉住到了周琼那个混了一屋子男男女女的小公寓。
周琼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又过三四天,把她直接带到五十平也硬生生搞出两室一厅的出租屋,淡淡丢一句“你不是还要考乱七八糟的证吗?”紧跟着,就是“房租水电燃气平均分,你自觉点”。
简嘉脸皮厚了,忽然上前抱住她,小狗一样,在一米七对方的怀里乱蹭一气:“你真好!”
周琼嫌弃地把人推开,避之不及,斜瞅她:“高手过招,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你又被骂又被打的,不觉得丢人啊?”
简嘉嘴角轻撇:“可我不是高手。”
“这样也好,”周琼哼一声,开始化妆,“你这个人,前二十多年太顺了,吃些苦,吃些亏,未必不是好事。”
“除非,”周琼把耳环戴上,“有个多金的男人忽然出现,拯救你这个落魄千金。”
她转过身来,“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周琼难得好脾气地问简嘉,开始重新喊乳名,“程程,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追简嘉的男生,没断过。
六年级时,初中部有人给她送情书,用小清新的信纸。
那个时候,简嘉写得一手漂亮小楷,筋骨分明,倒是固定回情书,周琼全程参与,那些还不能领会的字句,如天上云,在小少女心中留下惆怅模糊的情绪,这是周琼不知道的,却也是她知道的。
“不告诉你。”简嘉咬着嘴唇笑。
想下雨,空气闷到爆,整个城市像一口大锅,低气压便像一团不怀好意的火,慢慢煮着它。简嘉敷了淡妆,到胡桃里后,有年轻的女孩子过来要点《ap》,乐队其实不是很乐意,但客人要求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点了头。
“哎,那什么,那大提琴才是这首歌的灵魂呀!”抽烟的女孩子们陷在座位里叫。
主唱笑,看看简嘉:“她们冲大提琴来的。”
起哄的人还挺多,胡桃里来了个会拉大提琴的漂亮妞儿,客人的荷尔蒙一下就上去了。
陈清焰是查完房过来的,他又泡了全天的手术室,微带倦意,眉眼便呈现一种淡漠冷清来,至少,和他夜间在热腾腾的翻云覆雨里差得有点远。
明天休班。
乐队热场,陈清焰就注意到那个调试大提琴的姑娘,倒不是为别的,那件裙子瞧起来眼熟。
灯光昏暗,不是很确定,等她仰起头冲主唱点头,侧脸给了陈清焰,鼻峰秀气,他心里又是一跳。
跟那天分明怕死的年轻姑娘似乎不太一样。
她挺安静地坐那儿。
四十秒舒缓的试音后,前奏一起,酒吧里瞬间炸翻,一波接一波地炸,和平时让人昏昏欲睡的民谣曲风比起来,有点突兀。
胡桃里热衷做活动,今天诗朗诵,明天电音,五花八门地混搭一气,陈清焰总觉得这地方说俗不俗,说雅不雅,是卡在中间最要命的小资文艺,假惺惺的,他偶尔来,也是被程述拖着。
点了烟,他在缭绕的烟雾里看她。
台上,简嘉被咋呼着再来一遍,她有点窘,担心抢主唱大哥风头,红着脸摇头说谢谢,看看时间,准备离场,她看了天气预报,说有暴雨。
烟燃了半截,简嘉朝陈清焰的雅座方向走来,等靠近,他把烟掐掉,低笑问:
“核磁做了吗?”
简嘉懵了下,直直地看着眼前男人,停顿几秒,忽然认出来,她视线定住很开心地跟他打了招呼:“陈医生,您好。”
说完,就是一鞠躬。
这是简嘉从小学养成的习惯,那会儿被可劲夸懂礼貌,但长大后,总被人笑,她只能改,猝不及防见到陈清焰,竟又回去了。
程述他们几个一下笑场:是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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