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老王不好意思的看着钟离,多年好友,还是头一次脸红难堪,他站在钟离面前,周围是故作忙碌,实则偷觑的同事。
老王轻咳一声,搓手尴尬道:“跟我出来一下。”
钟离正看着手头的档案——最近他对刘成纯的口供出奇的感兴趣,这就碍了急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的眼了。
老王瞥了眼钟离,心中暗暗感叹樊哲一家的遭遇对钟离造成的打击远比常人想象的要来大。
——大概是因为再没人能够如钟离一般如此感同身受了。
他招呼钟离出来,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口,老王回身拧头瞪了一眼那群蹬鼻子上脸出来看的家伙们,遮了遮钟离的身形,这才低声嚅嗫道:“老钟啊……”
钟离哎了一声,等着老王说话。
老王踌躇着,钟离看出点苗头,扯了个假笑容,给自己上个烟,又递给老王一个,老王正心烦意乱尴尬不知怎么说话好呢,看到钟离递过来的烟就跟看见烦心事似的直摆手,犹豫几番才终于下定决心给钟离说。
“老钟啊,过去的事儿呢就过去吧,上头对你在刘成纯这事儿上的失误既往不咎,大家各退一步,不该揪着的就别揪了,不好。”
钟离深深吸了一口烟,憋在胸腔,而后缓慢吐出。老王透过这层层叠叠的烟雾看他,总觉的他眼神有点冷。
就在老王胡思乱想的时候,钟离虚弱发飘却又带着诡异情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上面的意思是快点结案?”
钟离嗤笑一声:“怎么结?说网瘾少年沉迷游戏,现实与幻觉分不清楚?”
如此讽刺了一句,钟离碾烟总结:“老王你信么?”
老王深知钟离这嘴巴战斗力超越群雄,却还是被堵得感觉受到了人身攻击,然后他一咬牙,硬撑:“我信!”
“……”钟离就用那种看病人似的惋惜的眼神看着老王,慢吞吞来了一句:“脑子没毛病吧?”
……
老王想撕烂钟离那张得罪人的破嘴。
“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你知道悬而不决意味意味着什么?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恐慌么?”
老王尊尊教诲:“钟离啊,我们不光要为自己考虑,还要为大家着想啊。”
钟离摇头。
“……”
老王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我就知道你这个牛脾气。”
钟离等着老王接下来的话。
“刘成纯无缘无故死了,不论什么,这你有不可逃卸的责任,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想想,考虑考虑。”
钟离了然,事实上他早就有这方面的准备,多年的朋友不光让老王对他的脾气知之甚深,也让他知道老王到底为难什么——他是被派来告知自己被停职的出头鸟。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钟离已经做完这方面的准备,尤其是警告他不要插手刘成纯之死在前,威胁他停职在后,让他更加坚信这里面有猫腻。
他果然如此的“哦”了一声,并没有失望痛苦的表情。
老王暗中咦了一声,皱眉打量钟离,发现他真的并没有毕生心血付之东流的可惜——明明樊哲失踪之前那段日子,两哥俩还生怕停职!
猛然想到樊哲,钟离现在情况竟然也就有了解释,老王扼腕叹息,看着钟离转身离去,在众目睽睽的愕然下收拾东西走人。
钟离毕业之后就在局里混,二十多岁混到三十而立,十来年的光景意味着他并不是这里举足不重的人物,他这一走,整个室里的人都惊讶了。
“钟队!”
一年青顿声喊道,一石惊起千波浪,其他人杂七杂八的跟着喊钟离。
抱着自己不大的小箱子,钟离站在门口,看着各个从自己办公室里探出头的伙计,无谓的摆摆手,故作轻松地笑:“拜拜了各位,我休个班。”
“……”
无论是否真心,一时间钟离目光所触之地,所有人都一脸难过留恋。
——也算是值了吧?
钟离为自己这想法笑了笑,抱着箱子走出了走廊,下了楼,将身后那些人都抛在身后。
他穿着一套简单外套,不修边幅却魁梧挺拔的身形渐渐混入楼下树木的绿荫里,让楼上那些观望之人再也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树。
-
离职后的一个星期,明媚阳光投窗而入,斑驳的打在屋内,高楼下车流隐绰,吵杂的鸣笛声已经是微弱至极,只有高楼特有的风声时不时从窗户缝里传来。
钟离自己折腾午餐,他蜗居家里已经一个星期有余,由于工作上的便利丧失,他的调查陷入窘境,无奈之下只能在家休养生息。
他简单的做了点吃的,光棍汉的好处就是随便弄弄就能打发。
正吃着,一空余手里还拿着手机浏览新闻,骚扰骚扰以前的老同事,一条短信就突然的蹦到他眼前。
那是他拜托老王看看嫂子跟侄子身上伤痕,老王发的回复。
他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看完老王的短信,当目光集中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机页面突然画风一改,简单的白底黑字变成了红框暗影,深紫色闪着流光的字!
只不过这字变成了小而有效的一个小方块,旁边有一列大一点点的字:收集线索一。
手机的画风大改将钟离骇了一跳!
色彩浓烈暗沉,甚至还流光溢彩,这小小手机差点被钟离扔了!
钟离硬着头皮,强压住心惊胆战,握着手机仔细看。
——手机屏幕的右上角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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