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薛璟之事,云倾华是想多了。他能拿到这个武状元,的确是凭着真本事。端木凌说考试的时候他也在场,在众多的参选人员中,薛璟的确出类拔萃,而且出自寒门,毫无根基背景。无论是为将还是为卒,没有裙带关系,是眼下圣上最需要的人才。
这是端木凌亲口对云倾华说的,就在现在。
她出门买个春节的礼物,就碰到了这人。闲聊了半天,他死活不愿意离去。
云倾华出了二黑子的绸缎铺子,准备坐马车去看看云六,某人狗腿的也爬上了马车。
半圈和圆圈倒是兴奋无比,屁颠屁颠的跟在两主人后面,察言观色。见自家男主子好像心情不错,于是狗腿的过去蹭了两下。
端木凌与它们倒是心有灵犀,吩咐八下去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来,递到它们面前。两狗激动得热泪盈眶,主子这算不算爱屋及乌啊?
“你没事可做吗?”
端木凌摇摇头,“本少爷可是这长安城最闲的人,哪来可做的事情。”
他最大的事情,就是赶紧把眼前这女人娶到手。本来就有点难度,谁知道半路又冒出了个赐婚的来,这回可有点棘手了。
云倾华不屑的斜了他一眼,小霸王每天不是打架就是整人,专干纨绔之事,会闲吗?“那你也不能一直跟着我啊!”
从华东大街到华西大街,他就像狗皮药膏一样,黏得死死的,一步也没离开过他的范围。
端木凌鼻孔朝天,傲娇说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管得着嘛!”
云倾华也朝天翻了个白眼,“爱跟就跟着吧!”
马车咕噜噜前行,虽然是冬天,但是并不影响人们出行的脚步。如今已经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了。
“暖暖手吧!”端木凌递给她一个小暖炉,心疼道。
云倾华也不扭捏接过,因为她真的很冷。“北境之事,你们预备怎么办?”
端木凌也不忌讳她问这个,光明正大的说:“如今已经是冬季,这战事恐怕是已经结束了。但朝廷却迟迟没有收到停战的消息,更别说是班师回朝。”
“只怕消息早已传来,被圣上压下来了。他不想把兵权还给你们了。”
“还不还也无所谓,不还了更好。圣上已经忌惮了端木家,依我看,短时间内,他是不会让这二十万将士回来的。”
云倾华点头,“这些将士都是跟着老侯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圣上在他们心中的份量,只怕还比不上老侯爷。圣上不敢一下子将他们收归己有,也是怕惹急了他们。所以只能将他们留在北境,慢慢的消耗他们的意志。”
“嗯,聪明。”端木凌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家姑娘,她都可以入朝为官了。
云倾华继续道:“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无战事,将领迟迟不回朝,也不合规矩。”
一来,将士长久驻扎在外,圣上也不放心。二来,君臣之间也会有嫌隙,无不信任。
可是大军迟迟不得回来,想必是圣上还没有想到一个法子收归己有,毕竟当初说好了是借,有借就有还,可圣上又不想还。
最重要的是,圣上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辖制他们。随便找个人过去接管,又怕不能服众,管不了。提拔他们自己人,又怕他们与端木家同气连枝。
估计这个冬天,圣上可真愁死了。
其实,办法是有的,那就是让这些将士没了主心骨。而他们的主心骨,就是老侯爷。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恶毒,但的确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
云倾华摩挲着手里的暖炉,犹豫了一会,还是提醒道:“老侯爷在平阳,可有人保护?”
“嗯?”端木凌一愣,一下子没意识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可他也不笨,不过眨眼功夫,他已经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敢……”
后两个字,他说得义愤填膺,满身戾气。
“我能想到,圣上也能想到。说到底那些将士追随的是你爷爷,而如果你爷爷……那他们或多或少心思都会动摇。你出生在军旅之家,应当知道军心的重要。军心动摇了,那瓦解他们的势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端木凌嘴上说圣上不会这么做,可心里还是相信云倾华的话的。“爷爷可是大周的功臣,圣上真要这么做,不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吗?”
鸟尽弓藏,在各朝各代都屡见不鲜。
你渴望君王的仁慈,却忘了君王本就是狠绝之辈。
“老侯爷若是寿终正寝,谁还会去怀疑是他下的手。”
这话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车内出现了一时的沉静,有冷风灌进来,让本就寒冷的车厢更加的阴冷刺骨。街市吵嚷,喧嚣纷杂。
云倾华沉了口气,说:“端木,老侯爷必须消失,不能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了,你得在圣上之前行动。”
否则老侯爷轻则被软禁,重则身亡。
端木凌没有跟到香料铺子,在半道上就下了车,匆匆回府去了。云倾华目送他离去的背影,长叹口气。京城小霸王,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潇洒。
端木家也多亏了有这么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子弟来继承侯位,不然的话,只怕圣上会更加记恨几分。
马车在香料铺子门前停下,云倾华戴了帏帽,走了进去。
云六见是她,忙迎了过来,“大小姐怎么来了?”
“今天没有下雪,就赶紧出来,将今年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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