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韩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名校a大的两位青年无疑成为了派对的焦点。
更何况宴会这天,还是韩裴铭一向宠爱的养子——顾笙歌的十八岁生日。一些与韩家在各个领域有过交集的宾客,纷纷准备了各自的礼物,殷勤地捧了笑脸,忙不迭儿的赠与那个站在韩裴铭身后的眉眼清冽的青年,一时间宴会中觥筹交错,一身黑色礼服的青年一时风头无量——
韩政宇百无聊赖的倚着宴会厅的楼梯向下看,华丽的大厅中被众人包围的青年笑容得体,礼仪周到。韩政宇眼神复杂的盯着那个青年出了会儿神,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韩政宇散漫的挑起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
他仍记得与顾笙歌初遇的那一天,他眼中一贯严厉的父亲竟难得和蔼的蹲在自己身前,柔声告诉他家里要增加一位与他同龄的新成员,希望他们好好相处——恰恰在这之前,韩政宇无意间听到了一向寡言的父亲因为同一件事和母亲在书房激烈的争吵,当时的他透过门缝,清晰的瞥见了母亲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身体——
无意间发现的这件事让他本能的产生了并不欢迎这位新成员入侵的想法。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父母在这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争吵。他近乎偏执的把这一切都怪在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身上,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如何用他的新玩具整一整这个让他家变得鸡犬不宁的家伙——
可父亲难得和蔼的态度使他迷惑,他眼中那个一向严肃寡言的男人甚至愿意蹲下身许诺他,如果能和那个孩子成为朋友,就奖励他一架遥控飞机——那是韩政宇心仪已久的东西。他虽然在为人处事上一向早熟,可毕竟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所以在那个看起来单薄怯懦的孩子垂着头站在客厅时,他看到父亲牵着那个孩子的手,充满鼓励的望向自己,便也就从善如流的走下台阶,主动牵起了那人的手,扬起嘴角对他微笑。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顾笙歌,瘦小的,单薄的,在韩政宇眼中,他就像只受了惊的仓鼠,每每带着不安而惶惑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时候,韩政宇都控制不住想要逗弄欺负他的想法。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怯懦不安的顾笙歌,竟然变成了今日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了——
韩政宇眯起眼睛,目光牢牢的笼罩着远处的青年,他看着青年带着得体的笑容与一位贵妇人轻轻碰杯,表情谦逊的说着些什么,韩政宇慢慢勾起嘴角reads;。这样的顾笙歌,倒让他觉得有意思了不少。
一口饮尽杯中的香槟,韩政宇笑得越发开怀。
他越来越期待他的大学生活了。
顾笙歌关上衣柜的门,对着镜子翻正衣领系好袖扣,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镜子中身着白衬衫的青年皮肤白皙眉眼清冽,一头乌发在阳光下泛出柔软的光泽,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越发衬得青年眉目如画,气质不凡。远远望去,镜中的青年纯净得像昆仑山的一捧雪。他看似温和的眼眸淡淡弯起,眼角暗藏的期待渐渐变得明显。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今天,是a大报到的日子。
顾笙歌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衬衫,无声地微笑。想到与那人初见时的情景,竟也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那人所喜爱的风格。洁白的衬衫在阳光下映射出柔软的光晕,顾笙歌拉起行李箱打开门,无视怔在门外的韩政宇,兀自走到玄关打开鞋柜,找到了自己的运动鞋。
他瞥了一眼怔怔地跟过来的韩政宇,心底莫名的闪过一丝烦躁,他弯下身把鞋提起来,语气平淡“黎叔回来还得有一会儿,我们学院不同,一起去找起来也不太方便。我直接坐公交去报到,黎叔回来你跟他说一声。”
“公交?……”韩政宇仍是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他出神的看着顾笙歌身上耀眼的白衬衫,一时有些反应无能,“……一起走比较好吧?等黎叔把车开回来,我们再……”
“不用了,”微笑着打断他的话,顾笙歌直起身看向他,“我想早一点儿到学校。”
看着那人拉起行李箱利落的出门,韩政宇茫然的望着被利落关上的雕花的红木大门,一时间有些回不了神,他明明见过顾笙歌穿成这样的,可为什么今天,竟会一时间看失了神?……总感觉那个人,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竟会让他觉得有些耀眼——
韩政宇的茫然与疑惑丝毫没有影响到顾笙歌的好心情。
拉着行李箱站在a大校园的大门前,顾笙歌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高大的梧桐树在主道的两侧摇晃着树叶,风过无痕,梧桐叶熟悉的摩擦声映入耳帘。身边是欢笑着走过的莘莘学子,到处都能看到拉着行李箱满脸期待的步入校园的身影。顾笙歌抬起头,仰望着a大宏伟而沧桑的校碑,在阳光下缓缓的眯起眼睛。
这是他的大学。
曾经的那些斑斓璀璨亦或灰暗阴霾的时光,他都曾在这里度过。
在这里,他经历过被辜负的爱情。在这里,他得到过最珍贵的友情。在这里,他看清了生活的苦涩艰辛。在这里,他蜕变成一个清醒的男人。它赋予了他富有的知识,也教会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挫折和勇气。
这是他的大学。他引以为傲的母校。
他前生的一切爱恨都从这里开始。他从未奢求过。在历尽一世艰辛之后,他还能够回来。
可今天,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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