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两列步兵夹在中间的那些坦克,则一辆辆地,迅速地驶上舟桥,并迅速地向对面开了过去,它们在冲上了河对岸的小山坡后,就消失在那条新开出来的路的那头。
这时候应该是午夜过后,周围都有一些火光,照耀着由堆土机,在前不久推出来的临时道路上。
这些火光也照亮了,路中间行驶的坦克,以及在路两侧奔跑着的战士们。
其实,这些火光,就是刚才的那轮炮弹,把周围的树木点燃后,所引起的树木燃烧。
当崔玉龙跟着组长的后面,在对岸的山地中,跑了一公里后,就发现原来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正在隆隆地开着的坦克大队,都慢慢地停了下来,接着他就听到了,那个跑在他们前面的李排长,向他们发出了命令,让他们全部都停下脚步来。
然后,战士们都接到了,从前面往后传来的命令:“以班为单位就近上坦克!”
“是!”所有的人听到后,都不禁欢呼了一声。
说实在的,从山上跑下来后,连跑路带过桥的路程都算上的话,他们已经跑了将近五公里了。
虽然,这比他们平时所训练的路程要短得多,但是现在能够坐车走,谁还愿意继续地进行负重跑?
接下来,在黄班长的组织下,班里的战士们,都争先恐后地,向停在路中间的坦克爬去。
“大只龙,你身材最高大,帮助完其他战友上去后,最后才上。”班长命令道。
“是!”崔玉龙应到。
他身高一米八八,只要纵身一跳,他就可以轻松地跃到坦克的履带盖子上去。
当他帮助完几位较为矮小的战友,爬上了坦克后,崔玉龙自己才跳了上去。
但是,当他上去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坐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所上的,是一辆62式轻型坦克,这种战车上的空间,比59式的要少。
另一方面,毕竟上去的一个班,连班长算上,总共有十个人,加上他们的背包所占的位置,他们的地方就不够了。
崔玉龙只能站到了炮塔的后面去。
结果,坦克一开动,他一下子没有抓牢,马上就被摔了下去!
站在炮塔里的坦克车长看到后,马上就命令坦克停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地望向崔玉龙,发现他自己已经爬了起来。
这多亏了他人高马大,身手敏捷,在跌到地上的瞬刻,他马上伸手撑上地面。而这新开出来的公路,坭土都还比较地软,所以他也仅仅是擦伤了双手而已。
更幸运的是,跟在后面的坦克,还没有来得及起动,否则那个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事实上,在这一天开始到以后的几天,当他们乘着坦克车,深入到越南境内时,竟然看见,在那些坭路上,有几具被坦克压扁撕烂的尸体!
那些倒霉鬼到底是越军的,还是华军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的整个人和军服,都被那坦克的履带碾得碎烂!这就是残酷的战争现实!
现在,黄小军班长一看到崔玉龙的这个情况,感觉到如果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他班里的战士是不可能安全地,乘坐着坦克,到达他们的目的地的。
他急中生智,马上命令一半的战士,把背包扔到路边去,以便腾出一些空间来。
然后,他让所有的战士,都挤在炮塔的两边,并用那些背包带,把所有的人都绑在了,那炮塔边上焊着的拉环里,免得在坦克行走时,被抛出车外去。
事实上,他们的整个团,乃至所有参加进攻的部队,包括了东西两线的,攀上坦克的,绝大多数的班排,在第一天的乘坐中,都是象他们那样,把自己绑在坦克上的。
在这数以千计的战士中,有不少的人,在匆忙之中,都粗鲁地把绳子打了个死结。
就是这样的疏忽大意,最后导致了,当这些战士遇到敌人伏击时,都不能够及时地,离开坦克车体,而做成了大量的意外伤亡!
经过一番的调整后,这支装满了372步兵团的装甲部队,又重新起动出发了。
所有的战士们,都站着或者坐着在坦克车上,向着他们的未来驶去。
现在,他们虽然免去了,负重跑步的辛苦,但是坐在这种没有特殊避震器的战车上,他们也是被颠波得肚里翻江倒海的。
另外,他们的屁股也是受够了罪,在那凹凸不平的路上,他们的屁屁简直就成了人肉打桩机一样!这可真是“松骨”的节奏呀!
但这是战争,他们的每一个人,虽然都怕死,但自从入伍之后,天天受教育,喊口号。
在出发前,团长也再三申明了军纪,逃兵者就地枪决!
现在已经上到战场了,他们基本上就都是有了牺牲的觉悟了!
所以对于这些皮肉上的苦痛,个个都呲牙咧嘴地忍了下来。
战车沿着新开的,蜿蜒曲折的山边公路,往前开着。
他们大约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突然就听到前面传来了枪炮声。
那些声音,骤听起来,就像是在家乡过年时,所听到的,街坊邻里放鞭炮的一样声音。这比在山上听到的那些震耳欲聋的炮击声,要“温柔”多了。
先头部队肯定是遇到敌人了!
整个坦克大队也马上停了下来。
在他们庆幸屁股不再受苦的时候,陈连长的命令,也传了过来:“全体都有,立即下车,扔掉背包,带好弹药,以战斗小组为单位,跑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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