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不等他回答,陈张文慈就拉起他那脏兮兮的,瘦骨嶙峋的小手,往最近的茶餐厅走去。
“我的菜叶,我还没有拿上我的菜叶呢。”崔士元弱弱地说道。
“不用了,阿姨会让你吃个饱的。”陈张文慈感到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到了餐厅后,陈张文慈立即就向那个,坐在收银台后面的胖子喊到,“周老板,麻烦你来一个星洲炒米饭,和一个咸鱼蒸肉饼。快码!”
“好呢!陈师奶,您又在做善事啊。我马上叫他们给您弄。”胖子周老板马上屁颠屁颠儿地,快步走进厨房里,吩咐他的厨师干活去了。
陈张文慈则带着小士元,走到洗手间去,帮助他把两只脏手都洗干净。
崔士元用那瘦骨嶙峋的小手,迫不及待地,拿起匙子,摇起一大勺便往自己的嘴里送。全然不顾那些饭粒的烫热,就象个饿鬼投胎的一样!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陈张文慈的母爱大发,柔声地问道:“你饿了多久了?”
崔士元右手继续往口里送饭,左手伸起二根骨节大大的手指。
“两天了?可怜的孩子,你可能经常都是这样子的吧?整个人都饿得,只剩下两只大眼睛了。”陈张文慈怜惜地说到。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等到他把东西,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才慢慢地问道:
“你爸爸妈妈呢?”
“呃!我没有妈妈,爸爸去打工了。”崔士元在吞下了,最后一粒米饭,打了个饱嗝后,才说到。
“你们来香港多久了?”
“三四个月了。”
“你没有慈看着他,那一身破烂得不象样子的衣服,关心地问到。
“读书?什么是读书?”崔士元天真地问道。
他那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露出了儿童特有的萌呆样子。
这一个萌萌哒的样子,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家的孩子表现出来,一定会引起家人的欢乐的。
但是,陈张文慈听到他的反问后,却几乎流下了眼泪,‘可怜的孩子,竟然连读书是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样对待这个儿子的。’
定了定神,她才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士元。”他畏畏缩缩了好一阵子,才低声细语地说道。
“崔士元,很好听的名字啊,你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吗?”陈张文慈和颜悦色地继续问到。
听到这位好心的阿姨,提到自己那凶恶的父亲,他的身体本能地,就缩了缩。
因为,他的父亲,总是三天两头地,就打他出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父亲除了拿东西回来给他吃外,就是对他的打骂。
这样的日子,从他二岁那年,妈妈离开以后,就一直延续至今!
不管是在羊城住的时候,还是来到香江后,他一直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活着的。
所以,每天他在家里时,既盼望父亲带着食物,回家填饱自己饿了一天的肚子,又不想被这个经常喝酒以后,就拿他来鞭打的父亲,回到家里来。
而父亲每次鞭打他时,除了总是喊他是“贱人”之外,他就再也没有听到父亲说过什么别的话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毎次父亲出门时,都是把他反锁在屋里的。只有在那个时候,崔士元才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安乐觉。
因为,父亲有的时候,在三更半夜里,会突然发起神经来,揪起睡在沙发上的他,一边臭骂,一边把他毒打一顿。
事实上,每个夜晚,崔士元都是不敢睡的太死的。
因为宿醉后的父亲,总是要士元递水给他喝,或者煮开水,给他洗澡。
如果他的动作稍为慢点,马上就会捱上一顿胖揍!
这样的事,在这几年里,已经发生了近千次了!对小士元来说,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习惯!
所以,当陈张文慈问起他爸爸的事情时,他本能地就想到了父亲的皮带。
陈张文慈看到眼前的小男孩,在惊恐地摇着头,以为是他爸爸恐吓过他,不准他泄露父亲的工作。
“好啦,好啦,阿姨不问你这个问题了。你现在多大了?”陈张文慈看到这个小男孩的那副害怕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就知道再问这类问题,也许会吓着他的,便转了另一个问题来问。
崔士元连忙数起了自己的手指头,最后把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收起来,把七个手指举在自己的前面。
“七岁?”陈张文慈微笑地问道,她的心却在隐隐作痛。
因为,小士元举起双手时,衣袖滑下,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两只前臂上,那斑驳的,新旧的鞭痕。
‘又是一个被虐待的儿童。’看到他的惨状,她要帮助他的心,就更加坚定了!
崔士元点了点头,表示她说对了。
但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只有六岁。
由于他二岁后,妈妈离家出走了,他就从未过过生日。
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上个月,即9月26日,就是他的六岁生日。
“你吃饱了吗?”陈张文慈温柔地问道。
“唔,饱了,多谢阿姨。”这是崔士元每个晚上吃完饭后,必须说的一句话。
只不过,以往都是对父亲说的。如果他不说,那么一个巴掌就会招呼过来了!
然后,他马上站起来,麻利地收拾碗碟,不过端起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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