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雨势愈发的大了起来。韩旭一身衣服浸湿,手握带血长刀对准三丈开外的卢明。两人之间,躺着一具无头尸体,正是被韩旭偷袭的王亮。
卢明握刀的手紧了紧,脚朝后微微挪了一步,狡黠的眼神不时瞟向韩旭,满是迷惑。这个韩旭五次三番坏他好事,每次都出人意料,让人琢磨不定,卢明早就知道他稀疏平常的武艺,正因为如此,卢明与王亮才敢如此托大,可没料想,几日之间,韩旭似换了个人般,与那日阻击马贼的刀法不可同日而语。卢明眼神犹豫着,不敢向前,他无法确定身前的少年还有什么诡计。
韩旭见他犹豫,知道他心中所想。自从在燕山击退马贼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武艺实在太差,这些天来,一直偷偷地练习魏老头给他的刀法。不练不知道,练习之下才真真体会到古代武术之精妙,跟现代所谓的搏击之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这本刀谱乃是潼关总兵魏文通的家传刀谱,其中的招式刀法极为厉害。
韩旭也不多想,尽管魏文通的家传刀谱厉害,但他毕竟练习时日太短,里面的招式与用刀之法有些生疏,刚才能够一招之间杀死王亮有许多的运气成分,若不是王亮大意轻敌,可能死的是韩旭。
如今在卢明的谨慎戒备之下,韩旭根本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可卢明性格多疑,揣测不出韩旭的几斤几两,在那踟躇不停,现在机会难得,韩旭岂会放过,猛地挑起长刀,朝卢明砍了过去。
卢明踟躇之间见他抢先动手,不由得一惊,随即连忙朝后大退一步,脸色变幻不停,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睛透出丝丝精光,似在等待着什么。但他手中的大刀却没有迟疑,横于胸前,或挑或切,竟是抵挡住了韩旭骤然发动的猛烈攻击。
天色昏暗,清冷的月光早已消弭殆尽,泼天大雨倾席而下,雨水的哗哗之声淹没了兵器相交所发的声响,韩旭与卢明两人在风雨交加的夜下做着殊死搏斗,在不远处的莫水河岸旁,一道人影贴在树丛之中,正是周柯。
也不知韩旭与卢明斗了多久,双方也只是打了个平手,战况焦灼,僵持不下,两人脸色发白,筋疲力尽,压榨出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做决斗。
卢明在打斗之间,突然抬头瞟下四周,脸色焦急,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卢明这一抬头,手里出刀的速度慢了半招,韩旭见此,心中一喜,这等机会岂能放过,电闪雷鸣之间,韩旭聚起全身力气,斜跨一步,手中的长刀凝于半空,陡然斜劈下来。
卢明惊醒过来,望着半空中朝着他的头颅劈下来的长刀,不由得大惊失措,脸色惨白,手中的刀也是来不急抵挡住韩旭这致命一击,在这绝望的时刻,他心中升起无比歹毒的怨念,恨极那失约之人,自己便是下了阴曹地府,做了孤魂野鬼,也绝不放过失约之人。
眼见着韩旭手中的长刀劈向卢明的头颅,可这刹那之间,大雨之中突然冒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奔袭而来,韩旭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之下,黑衣人一拳打在韩旭的左肩之上,韩旭一口鲜血喷出,可手中的长刀却已经蓄力而出,砍在卢明的手臂之上,随后韩旭的身子條的甩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一颗大树上。
“哼!刘二当家架子真大,你再慢片刻,我这老命怕也没了。”
“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片刻,还望卢兄见谅。有什么话,还是先解决了韩旭再说如何?”
……
韩旭隐隐约约听到对话声,强忍剧痛睁开眼睛,只见卢明脸色惨白,左手捂着右手臂处,鲜血将一条衣袖全部染成了血红色,磅礴雨水下,竟是洗不透衣裳,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衣大汉,正是那偷袭商队的山寨二当家。
韩旭倒吸了一口凉气,千算万算竟是没有料到卢明还有强援,他心中懊恼不已,卢明与王亮和马贼勾结偷袭商队,自己本早该猜到卢明想要控制商队,一定还会借马贼之手,今夜不仅是卢明想要杀了自己,而且还是他与马贼头子接头之时。
如今一切都迟了,韩旭的左肩受了马贼二当家的一拳,已经脱臼,现在根本没有了还手之力,他就像是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
“好!等我先杀了这小子替王亮报仇再说。”卢明用未受伤的手拾起地上大刀,走到韩旭面前,惨白的脸狰狞无比,用刀面拍在韩旭的脸,道:“小子,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作聪明,多管闲事。”
雨水顺着刀面淌在韩旭发白的脸庞,夜色凄惨,再一次面对死亡,韩旭却没有了那怕一丝的愤懑抑或不甘,命运天注定,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相信命运。只是,在这生死无依的时刻,韩旭没由得想起了周柯,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想起了朦胧的月色,哗哗徜徉在心间的轻柔水声;想起了那个明眸皓齿,令世间黯然的绝美身姿,大概这一辈子,都无法想忘了吧。
马贼的二当家似有些不耐烦,突地对卢明大声道:“卢兄,时间仓促,快些动手,这般磨磨蹭蹭的,若是不敢杀,我大可代劳,对于这个叫什么韩旭的臭小子,我可是恨之入骨啊。”
韩旭惊醒过来,朝莫水河岸望了一眼,有着一丝焦虑,心中暗自祈祷周柯别一时冲动,跑了出来。
卢明似乎对马贼二当家的催促十分不满,冷冷的道:“哼,什么叫做不敢杀?别以为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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