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再言语了。
苏拉见此,也就不再多说,慢慢地退下,候在一旁。公主似乎也感到,她本就起誓不与人交谈的,此时却一时疏忽,脱口而出,竟说了这么多。
不分昼夜的行军,让士兵们十分疲累。他们往往只能休息几刻钟,即继续赶路,漫长的跋涉,往往风餐露宿,连日兼程,睡不解鞍。炎热的戈壁让行程十分难熬,而将领们还计划好了,不可在戈壁滩上耽搁太久,过了沙漠,仍得强行军,完成预计行程,方可休息。军队按照原定计划,昼行夜宿,终于在这日天黑前,走过了沙漠,好不容易盼到就地安营扎寨了,士兵们早已累得不行,一听到休息的号角,便即懒散躺下,不分你我,倒下即睡,全都胡乱作憩,躺成一团,无人管束。许多士兵躺在路边酣睡,横七竖八,全无秩序,看过去十分凌乱。有的一些躺在马车底下,有的睡车轮底下,有的扎堆躲在树的阴影里,有的则靠在石头背边。盔甲和兵刃扔得随地都是,长矛、盾牌扔在身侧,此时的士兵们已管不着那些,毕竟,一路上太累了,不久,即鼾声大作,睡得似如qín_shòu一般。路道边,马车边,躺着的尽是酣睡中的士兵。
到了晚上,篝火边会举行活动,士兵们围在一起,通宵狂欢,因为连续几天的行军实在疲劳,终于走出沙漠了,都十分欢欣雀跃。如今距离目标龙赛沃不远了,往后的战争会是如何,命运难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似裹着阴影的谜团一般难以捉摸。既然前途实在难测,倒不如尽情放纵一下,不思不想,更是畅快。
晚上,围在篝火边的营地里举行龌龊的节目:女战俘决斗。战俘们脚戴镣铐,身着暴露,被迫相互间进行殊死搏斗。她们的拼杀,对于卑贱的士兵们来说,算得难得的消遣和放松。他们还可以预先拿出一部分军饷,暂作赌金,以赌博取乐,因为倘若输了,赢家却死在了战场上的话,自己亦可不予支付。他们用很下流的语言,指手画脚,对着女战俘们的动作和搏击起哄,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催促、咒骂、嘘叫,充斥于耳,放肆不绝。这其后,则会有将领的一些祝酒、向神祷告以及鼓舞士气的活动。
※※※
公主走下车,小心跨过睡在车底的士兵,绕过躯体,避免惊醒他们,轻轻走过。这些士兵们或梦呓不停,或鼾声震耳,早睡得死死的,只怕踢也踢不醒。她只避免触碰到他们,从他们身边的间隙走过,提起长裙,慢慢地走出车道,继而轻轻叹了口气,仰头看看皓月,走到一旁的河谷畔。
远处是戈壁滩,而河边难得有一些平静的风景,月光之下,尚且清晰,微风吹来,拂面十分清凉。虽然不远处的营地里,喧闹之声仍会传来。
“倘若我和罗希塔公爵顺利完成了交换,是否就可以避免这次战争?”她转过头来,看向苏拉,一双明亮的双眸,仿佛十分渴望知道答案。
“只怕罗希塔公爵早已不在那了。”苏拉回答。
“为什么?”
“外边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看来这里边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公主请求道,“我想,可否请您告诉一下这场战争的原委,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与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苏拉望着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公主。我的长官原不允许我向您吐露太多的,尤其是与此相关的事情。但只怕此事,在这个军营,乃至整个迦勒斯境内,都不是多大的秘密了。虽然现在小道消息十分繁杂,具体的情况也不能确定,但大概的情形,我还是清楚的吧。”
“请说吧。”
“军中到处都在讨论这场战争,人们表面上不说,但私底下都很关心,都想知道迦勒斯军队为什么这么仓促地奔赴战场,是否真为了迎回罗希塔公爵,或是为了别的。
“很多消息灵通的人,甚至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整编成了册子,私下贩卖,我在军中都可以买到,”苏拉拿出一本小册子来,“他们甚至还加上了许多的分析,请看,各种各样的观点都有,甚至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分析了一遍。我初来对这场战争也有颇多疑问,倒是读了这些册子之后,清楚很多了。”
西碧拉公主接过了册子:
河马王正在发动一场滑稽而荒谬的战争。他声称呼罗珊国毁誓弃约,严重侮辱了迦勒斯国的尊严,因此他要以武力逼迫对方,交出自己的弟弟,如若不然,他即将要用鲜血和长矛来维护己国的尊严。两国交换人质的20年期限已到,原本抵押到迦勒斯,作为人质的呼罗珊国公主西碧拉将如约返还,但同为人质,抵押给呼罗珊国的罗希塔公爵,却迟迟没有音讯。呼罗珊国对此没有发表任何声明。对于如此重要的人质交换协议,国小兵弱的呼罗珊国,不可能不予以重视,但他们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以至于不能将罗希塔公爵按期送还。河马王说,这是对迦勒斯的侮辱,因此我们要予以惩罚。表面上是如此,但细细想来,一个人质而已,却为何要劳师动众,动用数以万计的大军,口带威胁、大张旗鼓地讨回?河马王在元老院中发表声明,声称这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给对方施压,督促遵守协议,交出罗希塔公爵。“只要交出罗希塔公爵了,军队即打道回府,放弃进攻。”
那么,意思是否就是说,倘若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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