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估计了解清楚以后,寇玄包括寇家的底细都一并大白了。
果然,寇月小心探头看了看正房,回身和邵箐小小声说起来。
寇家祖宗八辈都是合乡人,父亲在世时在县衙任主薄,俸一百五十石,在魏景眼里当然不算什么,在巩县却算一号人物。
而孙父却是隔壁县调任过来的,任门下贼曹,和寇父地位差不多。因缘际会下,孙祖母救了寇母一命,两家交好,后来甚至定下儿女婚约,这就是孙家大郎和寇月。
然好景不长,婚约定下后没多久,寇父就病逝了。彼时寇玄不过十五,刚在父亲安排下入县衙当个文书。
寇父为人耿直,生前得罪过上峰县丞,好在县令大人欣赏他,有一把手主持公道,倒也相安无事。现在寇父一死,没两年原县令调任,寇玄就遭了殃,一直被打压,郁郁不得志,这文书一当近十年。
在这个天高皇帝远,县令一言堂的西南边陲,还有家眷负累,任他聪颖机敏,也仅仅保住自己不被排挤出县衙罢了。
反观孙父,新县令上任后,他投其所好,可谓平步青云,如今已是县衙二把手之一,俸三百石的县尉,掌一县军事。
两家不是儿女亲家吗?为何不施以援手?
人情冷暖,雪中送炭时才知,这孙家显然不是。两家渐行渐远,不过婚约倒是没退,因为当年孙大郎批过命,说寇月八字最合适他,迎进家门可保平安顺遂,否则易出横祸。
现在的寇月,于孙家也是鸡肋,娶了不甘心,不娶心有顾忌,于是就拖着。今年寇月都十七了,还未见对方有迎娶动静,寇玄想退亲,却被一句父母之命就堵了回来。
寇月说到最后,落下了泪水,她和袁郎互生情愫,如今却是步步艰难。
“你莫哭,我看你兄长是心疼你的,必不会让你进那孙家门。”
邵箐仔细将地名记下,又安慰了寇月。截止到目前,她对寇月的观感都很不错,这是个善良的姑娘,据她无意透露,那袁郎和他已去世的寡母,原来也是她当年救助后留在合乡定居的。
说起兄长,寇月信心大增,抹了眼泪用力点点头,嗯,这个她相信。
“阿箐妹妹,……”
她刚说了两句话,忽听灶房临街的后窗突响起一阵脚步声,到了窗下时若有似无顿了顿,寇月面露喜色,和邵箐说声抱歉,急急凑了过去,“袁郎。”
后窗露出一张脸,正是昨日那个书生,他见了侧脸坐着的邵箐惊异,寇月忙小声解释:“阿箐妹妹已知晓我们的事了,袁郎莫慌,你找我何事?”
平时王弥也经常在灶房,所以袁鸿很少用这个联络方式,故而寇月有此问。
提起这个,袁鸿也顾不上这个突如其来的“阿箐妹妹”为何清楚他的事,忙压低声音道:“月娘,你听说没?县里出大事了,小亭外的河滩出了命案,县里已经来人……”
正在大范围搜查当日在附近出没的人!
消息一出,轰动整个合乡,袁鸿作为曾经在附近出没的人之一,他对命案一无所知,但时下莫须有的罪名甚多,他心惊胆战,赶紧过来要嘱咐寇月莫要对外声张此事。
当然了,因邵箐在场他用词相当隐晦,将声音压得极小,又招寇月出去说话。
寇月匆匆忙忙出门了。
恍若未闻的邵箐眉心暗暗一蹙,河滩事发?
……
作为同在河滩出没过的人员之一,邵箐照样不想牵扯进去。
不为莫须有的罪名,而是为了后续新帝一方的搜捕。
黔水下游河滩,一对不似寻常人的年轻男女,兼男的受伤又中毒。
一旦找到寇家人,这些线索合上,就是对号入座。
再次搜捕能不能顺利避开只是其一;其二,魏景和她未死的消息必然呈于新帝案前。
后续麻烦将无穷无尽。
邵箐凝眉思索,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提起药罐子倒药时,狠狠地烫了自己的手一下,疼地“嘶”一声。
她满腹心事,也未过多在意这点烫伤,随意用冷水浇了浇,就匆匆捧着早膳和药碗回去了。
她掩上门,回身给魏景盛了粥,蹙眉刚要说话,却不想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手怎么了?”
突兀一块烫伤,红彤彤的印在大拇指边的手背上,她十指纤纤白皙晶莹,格外的显眼。
魏景蹙眉看过,见她的手心还有些细碎的划伤,面色沉了沉。
“日后必不让你再受这等委屈。”
她是侯府贵女,金尊玉贵养大,全因他的牵连,才遭遇此劫,惊险逃亡尤未止,今日还要荆钗布裙,烫得一手伤痕。
他声音很轻,话中郑重之意却不难听出。
饶是邵箐心情沉重,闻此言也甚觉熨帖,一路艰辛,好歹同伴并非无知无觉的。
她笑笑“嗯”了一声,抽回手将粥碗递给他,“快快吃早膳,歇歇正好喝药。”
魏景嘱咐她让寇月去隔壁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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