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混乱完全是可以做到,但远远无法蔓延到外围去。
外围不乱,一等内围控停牛群,迅速合拢包围,同样是包饺子般被围住。
至于西边两条路,那就更别提了。道口狭守兵也不算多,挪移会很迅速,把狭道口让开,放了牛群出去再围拢就行了。更简单便捷。
周洪满怀希望而来,谁料安王让他看的竟就是这群牛,他登时目露痛苦,大失所望。
但安王转身,却一字一句道:“寻常牛群固然不足以大破敌军,那火牛呢?”
“火牛?”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倒是卫诩若有所思,须臾他抬目,余光却瞥见牛群边缘缩了一个瘦弱少年,他扫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
那边周洪已急问:“什么意思?什么火牛?!”
“寻常牛群可控截,那如果是疯牛呢?”
安王声音冰冷:“用饱浸桐油之麻绳,缠绕于牛身,驱于道口,燃之。”
他厉声道:“火牛之势,谁可控截!”
是啊,被燃烧的犍牛痛苦疯狂,谁还可控停?二三千头犍牛数目庞大,自山道汹汹而下,只怕是不死不停的。
然浑身冒火的犍牛,又岂是能够轻易将其射杀的?况且,恐怕普通兵士被“怪兽”惊吓的顷刻间已失去先机,瞬间被冲乱,又谈何射杀?
火牛群,足足是寻常群牛的数十倍威力不止!
安王目光阴鸷:“再在牛角各缚一利刃长刀,其杀伤力,数倍长之。”
“火牛群一入齐营,齐营必破!”
安王最后一句话,振聋发聩,周洪等人目中光亮陡放。
“好,好!”
周洪激动狂喜,又切齿:“此计妙计,必能大破齐军!”
安王深吸一口气,诸如桐油麻绳的物事,东峪口时就早早备下了,他心存此念,宁丢弃一部分粮草也没抛下二物,如今终派上了大用途。
士气大振,群情激昂,立即折返商议细节。
安王冷冷瞥一眼牛群边缘,卫诩刚才看那少年正是傅沛,他命送过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来人,把他先押到前头去。”
这傅沛,必要时很可能是张保命符,需就近羁押。
有亲卫看守着傅沛,不过不用亲卫驱赶,卫诩缓步上前,傅沛瘦弱,他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提起,端详片刻,淡淡一笑。
毫无温度的微笑,和他的目光一样,傅沛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垂首含胸,缩得更紧。
卫诩冷冷一嗤,提着人就走。
他慢了一步,待回到前头,却见方才还气氛热烈的众人神色大变,眉心蹙起,气氛重新变得紧绷起来。
“怎么回事?”
他扔下傅沛,微微挑眉。
难道是桐油麻绳出了什么岔子?火牛阵弄不成了?
并不是,但却是计划的另一部分出了差错。
安王面沉如水:“齐军大营,驻扎在道口左侧的丘底,且距道口足有二三百丈。”
斜斜驻扎,呈半包围之势。
在场诸人并不知牛蹄印一事,齐王的扎营方式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这种战况,该紧紧挨着道口扎营,采用层层包围的方式,将通道彻底堵死,绝不会给疾冲而下的盟军半丝冲锋的余地。
众人面面相觑,眉心紧锁。
若是寻常情况,齐王这种扎营方式是有利于他们的,但问题是,现在欲用火牛阵。
多出来二三百丈的距离,就成了齐军的缓冲,明晃晃的火牛,瞎子都能发现,虽是短暂时间,但却给了齐兵辨清 “怪兽”的间隙。
另一个更重要的,火牛是不认人。这齐营斜驻道口数百丈外,吃痛的火牛狂冲而下,一出道口立即就会四散,齐营压力能减轻一半。
百般筹谋,偏偏齐王不按常理出牌。
他这么一来,就给己方计划带来了不少变数。
沉默良久,周洪道:“要不,我们就不进攻了。”
“火牛放出去后,就算效用减半,齐军也必定大乱。我们从西边二道口择一,放出火牛同时,立即往西道口急退。”
哨兵已探明,西边二道口只各驻扎了约七万军士,“七万齐兵,留不住我们的。”
“而齐王有火牛羁绊,能率一半兵马前来追截已是侥幸,且他还得绕道。”原路有四散的火牛阻挡了。
“我们占了先机,必定能成功突围。”
这位置,距离黄河也不远了,急行军两日内必至。周洪安王是给二人留了后路的,黄河南岸就有船,登船渡河,齐王就算追过来,也只能望河兴叹。
有了黄河阻隔,很可能齐王还得先攻伐司州,有了这么些时间缓冲,他们加紧取下并州,加征军士,守住黄河北岸各渡口关隘,偏居一隅可能性也不小。
且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并冀二州并不小,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以后还能反攻。
周洪一席话,有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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