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是军户,青壮多数抽调到登州府……留下老弱病残以及辅佐之军馀,卫所征兵,皆从其他地方募集……”沈越看着眼前的众多军户,皱眉考虑对策,楚庆尺在一边向他介绍军户情况。
军匠同属军户,跟军户却有所不同。
千户徐耀宗要求沈越负责解决军匠生存问题,给他的权利针对军匠,而非所有军户。
龙山所军户经过多年逃亡,千一百户仅剩370余户,按沈越之前标准,也不过多出近三百石粮食,六百多两银子。
问题是这钱粮沈越若出了,难免不会让徐耀宗多想,那可是沈家目前最大的靠山了。
“少爷,这些人可用!”沈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附在沈越耳边小声道。
沈越皱眉看他,“给匠户钱粮,乃是预支工钱,有千户大人吩咐……”
家中提供兵丁的军户跟匠户不同,匠户本归沈越管辖,发放钱粮,师出有名。
徐耀宗自不会说什么,若军户同样沈家发放钱粮,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难免落下一个收买人心之举。
沈家初来乍到,收买的都是军户人心,想要干什么?
“借了钱粮,他们何以偿还?”沈越不是慈善家,拿沈家仅有家资免费养数百户上千人的事情,他不会干。
“军户之中,还有不少隐瞒未报的年轻壮丁,皆是出海打渔为生,咱家两千料的大船,四艘四百料大船,皆是要人,这些人稍加训练可堪大用……”沈大不知道沈越要干什么,五条船,需要的操作人员不是小数。“只发放一部分人,会让龙山所内的局势变得复杂,千户大人不敢放粮,也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少爷,此事,您欠思虑了。”
龙山所的四艘战船被沈越漂没,战船配备的人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漂没的。
船有了,也是需要人操作才是。
沈越在这事情上面,确实太过想当然。
现如今,停止发放,会让匠户不满,继续则是让其余军户不满,除非其余军户也放粮。
“能行?”沈越问着沈大。
沈大点了点头。
沈越心中有了计较,口中不说,也不理会正叩头军户,命令继续为匠户发放钱粮,自己爬到装着粮食的麻布袋堆成的小山上面,对磕头的几人及没排队人群为难地说道:“诸位,我乃只是主管匠户的百户,大家的粮饷,诸位还是找自己上官吧!小子实在无能为力。”
“大人,小人家中实在无以为继,恳请大人一视同仁……”最先开口的汉子额头都已经磕破,鲜血直流。
但凡有办法,他们不至于如此。
听说新任百户年轻,沈家遭遇变故举家搬迁,他们也是不敢如此。
“大人,发发慈悲吧,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之幼孩……”一名佝偻着背的老者颤巍巍地跪下磕头。
“大人……”原本没有下跪的人,尽皆是跪下。
“大人,发发慈悲吧!”就连几名作头以及有钱粮领的匠户,都是跪下求情。
龙山所众人,乡里乡亲的都是熟悉。
有办法的都已逃离,龙山所几近荒废,原本百户副千户把军户最后一丝价值榨取,离开了龙山所。
要不然,徐耀宗不会如此容易当上千户,沈越更不会儿戏一般成了正六品的百户。
“考虑大家生活困难,本官径自做主,诸位可以留下借条借粮,每户粮三斗,钱八百……我沈家有上百人需要养活,烦请大家体谅则个。”沈越衡量了一番,然后说道,“至于大家未来生计,本官会向千户大人进言……”
沈越不过一个百户,手下自然不可能管三百七十多户,潦倒军户除了自己本身没任何抵押之物,肯借粮三斗,铜钱八百枚,也是仁至义尽。
大家根本还不起。
朝廷拖欠的月例钱粮,即使发下来,漂没之后层层克扣,也是用度不了几天。
沈越一直纳闷,周围大量荒废田地,没有种桑树,也没有种粮,为何军户不开荒种田。
其他军户也知道,沈越冒着极大风险,多数不识字,便由匠户几名作头做中,沈府管事写借条,画押按手印从沈府领了三斗粮食,八百枚铜钱。
第二日,荒废许久的修理坊中再次开工,煞是热闹,沈越未去凑热闹,而是在家中让月儿研磨,自己继续画图。
直到千户徐耀宗回来,招沈越相见。
“指挥使大人下拨三条战船,与龙山所两艘战船组成一哨,不过无人调拨,操船之人以及作战兵丁,皆需我们想办法……红毛鬼作乱,指挥使大人命令龙山所需尽快让战船形成战斗力,巡防附近海域……”徐耀宗见到沈越,不等他开口,就率先说道。
沈越漂没两艘战船成功,其余两艘战船也可以外派出海,还多了三艘四百料战船,一切符合沈越预期。
不过,沈越却分毫没有高兴起来。
红毛鬼!
他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些内容。
1633年,崇祯明荷海战爆发,双方在料罗湾海域展开激战,明水师150艘船对阵9艘荷兰战列舰及依附荷兰殖民者的海盗刘香五十余艘海盗船。最终刘香的海盗船尽皆沉没于料罗湾,荷兰人的战舰,一艘被俘,两艘沉没,其余几艘尽皆重伤而逃。
“大人,红毛鬼出现在了我们海域?”沈越有些不确定,这就说明,荷兰人在台湾岛上的势力已经壮大起来。
此时,荷兰已有了海上马车夫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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