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坐在床榻上, 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但还是比前些天好很多了。沈辞想要自己起身, 但是因为只能动一边肩膀, 而费劲了不少。
沈辞看着自己胳膊那绕的一圈白绷带, 和被绷带吊着的手,眸中浮出一丝苦涩。
醒来后,沈辞开始喜欢发呆了。而且频率越发明显。
以前的沈辞从来不怎么发呆, 难得才会有那么一次。在她眼里这就是虚度光阴,沈络的规定不允许,她自己也不允许。但是现在不同了。她能干什么呢?
她除了无所事事还有别的吗?
沈辞无时不刻不在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一个伤者, 放松就好,什么都无需思考。可是她能骗自己的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自从醒来后, 发现自己的肩膀废了后,沈辞还是止不住的时而惆怅。侍卫是护着主子的左膀右臂,她现在连右臂都废了,还能凭什么来护芸锦呢?
就像是一个傻子扬言要成为天下第一一样,本质上可笑滑稽。
她不会再是最好的侍卫,也不会是最佳的选择。她没有资本了啊……沈辞跨不过这个心上的坎。一个从小受到严厉教训的人, 突然就成了残废?苍天无情, 在愚弄她吗?
芸锦在她醒来的日子, 对她废了的肩膀似乎没有什么表示。但芸锦不在意, 不代表沈辞不在意。
或许唯一能让沈辞欣慰的是, 芸锦毫发无损。
沈家之女的命就是当一辈子侍卫。这是注定的宿命。沈辞推不开,改不掉。她已经失去了当侍卫的条件,那她的命除了空白还有什么。
沈辞不知道。
芸锦没让她走,她就不能走。这是她仅存的侍卫的自尊。就让她再记下曾经的一切,再让她悄然离开。
沈辞走到窗户前,用左手变扭的推开了窗户。她散漫的望着天。这时,一只白鸽展翅高飞,降落在了沈辞旁边。沈辞低下头,果不其然鸽子脚下绑着一张卷起来的字条。
待沈辞解下了字条,鸽子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打开字条,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字——三日之内,速回沈府。下面纹着一个乱七八糟的图。
沈辞第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沈络的字。那个图正是沈络令牌的纹路。父亲是要她放弃侍卫这个责任吗?沈辞收起了字条。
她本想晚几个月再离去,看来不能如意了。
沈辞垂下眼帘。罢了,快刀斩乱麻才是她的作风。何必自己作践呢?回去吧。芸锦会找到更好的侍卫的。她也有更好的归宿。
沈辞来到了屋前,却下不了手推门而入。还没等她做好准备,芸锦先出来了。
芸锦凝视着沈辞,近日来沈辞的状态不是很好,她也就没有开口。可是她等不及了。芸锦用命令的口吻道:“今晚本公主想去民间看场烟花会,你带我去。”芸锦打算今晚的时候,把埋藏在心里的问题说出口。
芸锦强调的补充道:“就我们俩。”
沈辞道:“公主,万万不可。怕是皇后娘娘也不会肯。”
“所以,我们混出去。”芸锦的言行异常认真,直视着沈辞。
“这……好吧”沈辞咬咬牙答应了。晚上她也该和芸锦说辞别的事了,就当是赠芸锦临别礼物。她破一次所谓的规矩——为了芸锦。
*
沈辞做足了准备,晚上帮芸锦混了出来。芸锦拉着沈辞在街上到处逛着,沈辞的手着实引人注目,被怪异的眼神盯着令她有些不自然。
芸锦跑到一个小摊贩前,指着插在上面的糖葫芦,她转过身问沈辞。“这红彤彤的东西是什么?”
沈辞不像芸锦,还是常常上街的。芸锦贵为公主,足不出户也实属正常。沈辞打心底有些心疼芸锦,她宠溺的笑笑:“回小姐的话,这叫糖葫芦,吃起来甜甜的。”
芸锦仰着下巴娇纵的道:“本公……啊不,本小姐想尝尝,你给我卖一串来。”似乎又觉得自己见识浅薄有些尴尬,芸锦又挂上了冰冷冷的脸。
“好,都听小姐的。”沈辞用左手拿下钱袋,拿了个碎银子给小贩。“不用找了。”小贩接过银子,乐得就差跪下来,连连感激。
沈辞拿过一串糖葫芦给芸锦,芸锦问道:“你不吃吗?”沈辞勾着唇角答道:“不必了。小姐开心,属下就开心。”
芸锦似不怎么在意的道:“这还差不多。”可那红红的耳尖却彻底出卖了芸锦。
沈辞何尝看不出来,她笑而不语。芸锦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糖葫芦,又牵着沈辞的手往前面奔去。“烟花要开始了,我们快走。”沈辞顺着芸锦,一路奔到街头人流最多的地方。
沈辞怕芸锦被挤到,主动走在芸锦前边。“小姐,务必握紧着属下的手,别走散了。”
芸锦应了声。等沈辞找到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她们才停下来。芸锦突然严肃起来,亮亮的水眸与沈辞对视着。“沈辞,我问你。你对我的关心,是真心的吗?”
沈辞不知道芸锦突然问这个的原因,但她还是下一秒脱口而答。“我对你好是因为命令,但如果哪儿天没有这个命令了,我还是会对你好。”
同一时间,“轰隆”的天上猛得炸出一个大大的烟花。一圈绕着一圈,绚烂的火光印在了沈辞的脸庞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贯彻着天空。
芸锦凑到沈辞耳边道:“你说什么?刚刚太吵,我没听清。”
沈辞耐心的准备重复一遍,“我对你……”还没等沈辞说出口,她便脸色聚变。“公主,威胁!”沈辞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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